景昭辰又同老镇国公闲聊一阵,眼见已近亥时,实在找不到继续留下的借口。
在柳平的死亡凝视下,磨磨蹭蹭起身告辞。
老镇国公低咳一声,忍着笑将头偏去一边。
从前景昭辰也是如此,只有睡着的时候先皇才能命人抱着他回宫。
柳岁将秦氏母女几人安排好,景昭辰已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回屋,张氏半倚在床头,一双眼满含笑意。
“王爷这是铁了心要娶你了,不过你得想清楚,皇家可不似表面那般风光。”
柳岁点头,一边麻溜的将夜行衣换好。
“我心中有数,二婶安心坐月子,明日起有秦婶子陪着你,就没那么无聊了。”
张氏轻叹口气,“你主意正,他们都没意见,二婶只是有些心疼你,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
柳岁朝张氏眨眨眼,“二婶可要保密,我去看场好戏就回来,您快点歇了吧,别等我。”
张氏伸出手指在虚空点了点。
“你呀,调皮,注意安全。”
“嗯,二婶带着弟弟快些睡。”
说话间,她人已经出去了。
柳平随后推门进来,看一眼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奶团子,挨在张氏身边坐下。
“她同你说去哪了没?”
张氏的头轻轻倚在他肩头,“没说,但肯定是重要的事,咱们就当不知道好了。”
柳平的手温柔地轻拍张氏的后背,“你都把她宠上天了,干脆与父亲讲一声,将她寄在咱俩膝下。”
张氏笑,“好啊,我求之不得。”
“今日昭儿那浑小子在家里赖了一天,我瞧着与从前一样,但愿他是真心待岁岁。”
蜡烛心发出噼啪的响声,小奶团子瘪瘪嘴,闭着眼睛小声哼唧。
“他这是饿了?”
张氏把手指放在他唇边,轻嘘一声。
奶团子咂巴几下嘴,又睡着了。
“孩子都要满月了,父亲母亲可有替他们取名字?”
柳平挠头,“不曾,说是你生这对孩子不易,名字由你的心意起。”
张氏微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正盯着孩子傻乐的柳平。
先不说镇国公府,只柳家就是百年世家,这般的家族规矩最严苛,礼数也繁琐,说连给孩子起名这样寻常小事,也是要精心算过,仔细记在族谱上。
如今虽说落魄了,张氏依旧谨记做媳妇的本分。
“这不合规矩,还是由他们二老取名字比较妥当。”
柳平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父亲说如今这情形把从前的那些破规矩全抛掉,眼下能吃饱喝足,孩子们有书念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我们母子三个要是没岁岁也活不了,不然就由她来取这个名?”
“成,全听你的,我没意见。”
张氏明显胖了一圈,皮肤也白皙了不少,看着倒比从前在镇国公府时还要漂亮。
柳平不敢点火,怕最后将自己烧着,也顾着张氏的身子,只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张氏。
他贴在张氏耳畔,灼热的气烫得张氏面红耳赤。
“你找岁岁要点药,就是再不用生孩子的那种,我这个当二叔的不好意思开口。”
张氏轻轻捶打他的胸膛,“你快回去睡,孩子们还在。”
柳平叹口气,认命地站起身,猛吸一大口气,体内的燥热灼的他难耐。
“我不想你再遭罪,将两个孩子好好养大我就心满意足,而且我都已经忍了多少个月了你忍心吗?”
张氏嗔怪地推他一把,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两腿间。
她和柳平正年轻,因着她肚子明显比其他孕妇大,加之流放一路颠沛流离,算算也有八九个月没亲密过了。
“你快去歇了吧,我也困了。”
张氏掩唇,背对着他。
“别洗凉水澡,你这身子抗不住。”
柳平轻嗯一声,轻手轻脚地出去,门虚掩,留了只蜡烛未熄。
城守府外。
景昭辰无语地抬头看着贼头贼脑趴在墙头的柳岁,与江玉对视一眼。
“她经常半夜扒人家墙头?”
江玉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不敢和景昭辰正视。
他实在是害怕爷给他分配其他的任务,到时可没他好果子吃,毕竟年前偷王府也有他的功劳。
“也不是经常,就偶尔”
他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点颤音。
“呵,敢正大光明从王府搬东西的人,这会到是偷摸起来了。”
“啪——”
一枚小石子砸在江玉脑门上。
柳岁没回头,脸上蒙了黑色布巾,露出的一双眼狡黠的似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