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殿下!”
田家上下一惊。
“没什么都是朋友,在说田老高风亮节,一代文人,能被本王的人救下,说明你田氏一族命不该绝,”宇文寒翼随意道。
他大半夜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田家人道谢的,而是让陆青鸾欠他一个人情。
“对了,如今田家……还剩多少人?”
田润和无奈一笑,“自流放,便没剩下多少了,大伯身子本来就不好,没走出京城二十里就没了,二伯六年前没的,三伯还在,我们小辈里,大哥大姐没了,只剩下我跟玉树,还有芝兰,再就是康伯,他家三代跟随我
们,如今人丁也不多了。”
所有人聚拢而来。
男男女女,三伯不到四十岁,可干瘦的像个老头,这些年全仰仗他当牛做马,流放的路上,照顾老人还要教育孩子们。
当年的白面书生,如今满面风霜。
当然,田润和口中的三伯,陆青鸾要换一声三舅。
“有生之年还能回来,我就知足了,”三舅叹息一句。
所有人都不禁跟着垂泪。
陆青鸾一时也是百感交集,之后她看到,田家人背了很多行礼回来,可掀开那些行礼,发现,竟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而是一摞一摞的书。
方才他们便
是在整理这些书。
“这……”
“父亲说过了,我们田氏一族,是文人之家,到哪都不能丢了书,只是当年流放,一路上也遗失了不少,好在这些都保留下来了,不然当年抄家,多半都是要焚毁的,就可惜了。”
陆青鸾更是诧异,田氏一族竟是这样的人,爱书如命,读书成痴,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卷入贪污大案。
“当年,田氏一族是怎么败落的?为何会有人说你们贪污?”
“那是诬告。”
二表哥,田玉树斩钉截铁的道,但随即,又面露凄凉:“只是在这偌大的京城,诬告这种事
,又有什么稀罕的,只怪我们不够仔细吧。”
二表哥年长一些,想来当年的事,记忆犹新吧。
“算了算了,能回来,我就知足了,”三舅摆手道。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他们回京早已劫匪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说不定是有人存心要灭他们的口。
只是陆青鸾还没张嘴出声。
却被宇文寒翼打断,道:“夜已经深了,他们赶了一日的路,该休息了,你若想知道,就跟本王走,那几个劫匪在本王手里。”
这话一说,陆青鸾才安静了下来。
“好。”
只是临走前,陆青鸾留了几颗
药,并交代:“这些都是宫里的上好补药,一日给外祖父吃一颗,不够我在来送,还有,你们初回京城,肯定是没有保障的。”
说完,陆青鸾就从身上拿出了几张银票,全是一千两黄金的面额,一股脑塞给了田玉树。
除了钱,她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的。
但田家见此,竟是吓了一跳,赶忙又还了回来,苦笑道:“表妹,太多了,这如何让我们花的了,你若想要接济我们这穷亲戚,随便个三两五两就行。”
三两五两已经够他们一家子好生活几日了。
不敢想象他们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