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见站立如松的陆淮,段飞白呵斥道。
经过一天一夜的牢狱生活,非但没能抹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怒意大发,把悲惨遭遇归结到两个钦差身上。
堂堂陆家人,云州老牌贵族,岂会给一个农家子弟下跪,哪怕那个人是钦差也不行。
然而,跪不跪可由不得他。
不需要衙役出手,林远燃轻轻一弹,便是将他给控制住了,双腿被强制弯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任凭陆淮脸上如何愤恨,都是无济于事,在魔法面前,所谓的地位不过是笑话。
“陆淮,我且问你,当日在玉琼楼,那谷冰雁是不是你杀害的?”
没有前奏,没有弯弯绕绕,段飞白一上来就直白地问。
陆淮冷声道:“这件事我早就解释过了,那天我确实是在玉琼楼没错,可我只是去找乐子,没有杀人动机。”
陆淮的言辞有几分道理。
像他这样的纨绔,去青楼无非是为了享乐,无论来伺候他的是谁,其实都一样。
谷冰雁身上的伤痕,林远燃和段飞白猜测,可能是在服务过程中,谷冰雁哪里出了差错,惹得陆淮不高兴,所以拳脚相加。
可根据那晚值班的玉琼楼小厮说,并未听见房间里有惨叫声,中途,两人也没出来过。
“你是什么时候睡的。”段飞白又问。
“大约凌晨一两点。”
段飞白皱眉,如果说陆淮把入睡时间说得精确一点,说明他在强行解释,因为困顿状态的人类,是无法清楚知悉这个时间的。
偏偏陆淮没问题。
难道他真不是杀人凶手?
退一步来说,如果陆淮不是杀人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那么,他是如何不发出一点声响,潜入房间,击杀受害人又全身而退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
凶手是超凡者。
普通人,压根儿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密室谋杀。
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为何要对一个青楼女子下手。
头绪完全断掉。
主位上,段飞白陷入沉思。
林远燃在此时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们了,却不敢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是侮辱朝廷命官,是对天子不敬。
你的心里一定很期待,陆家会用什么方法将你救出去。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进了大牢,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就算陆家动用不光彩的手段,最后为你谋取出狱的机会,我也会亲自动手,用超凡者的手段解决问题。”
林远燃的这番话,可谓是平地一声雷,把在场的高官衙役们都给震住了。
话里的意思是,不管陆家怎么捞你都没用,就算手里没有证据,我也要亲手灭杀你。
很难想象,这位西方来的年轻钦差究竟脑子怎么想的,要跟陆家刚到底。
别人不解的原因,在林远燃看来很简单。
天上有太阳,夜晚有月亮,世间有王法。
他生性正直,看不得不公平的事。
如果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遇到这种事肯定是能躲就躲,独善其身。
可他现在是超凡者,有一定能力,那么遇见能管的,就一定会去管。如果大家都不管,似陆家这种恶势力,那就真的会一直逍遥下去。
且不论谷冰雁的死是不是陆淮造成的,此子平时里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的嚣张跋扈,不知有多少人,受到了欺压,甚至,暗地里失去了生命。
像陆淮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更关键的是,他作为倚仗的陆家,也要彻底倒台,不然,云州的平民百姓,还是要忍受欺压。
眼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段飞白决定撤堂,陆淮被重新关进大牢。
“贺大人,可还曾记得,当年在殿试上的场景么?”段飞白忽然问。
贺长青沉默了会儿,道:“记不清了。”
“那就努力想起来,困难谁都会遇到,重要的是,不能失去自我。”
说着,林远燃跟段飞白两人走出了衙堂。
路上,林远燃道:“陛下让你来查花魁案,实则是让你惩治云州世家吧?”
段飞白并不避讳:“不错,你居然看出来了。”
林远燃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傻子,不过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的任务是打手,云州世家牵扯甚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不过云州距丹阳千里之遥,陆家消息封锁的很死,陛下是怎么知道这边的情况的。”
段飞白笑了笑,拢袖向北,朝着遥远的帝京行了一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国上下,哪里没有皇家的耳目?况且,还有人举报陆家徇私枉法,在云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