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怡然主子难,圣上更难,殿下倒是年纪小,整日里疯跑着,没什么烦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齐公公在钟意面前说了这么一句。
“小时候不知道烦恼,是因为有娘亲护着,但失去娘亲的护佑,殿下的日子,过得也十分艰难。”
钟意似乎心中仍旧有气,就算圣上让她来此处,她仍旧心疼邵淳成长过程中的艰难。
“是,现下里殿下的身份圣上都已经知道了,圣上会对殿下很好的。”
齐公公讪笑一声,轻声说着。
圣上的好,就是今日这般吗?
钟意站在那里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
“若是王妃见到殿下,还请为圣上美言几句,也算是全了圣上做父亲的愧疚了,只是今日之事,若是可以,还请王妃不要在殿下耳边提及的好。”
钟意听了齐公公的话嗤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今日皇帝让她来这里的目的。
要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什么致使他们父子离心的话?
“齐公公是来替圣上做说客的?”
钟意笑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圣上哪里需要奴才多嘴,奴才只是怕殿下多想而已。”
齐公公垂头浅笑,不敢再多言,免得适得其反。
钟意将木雕收到袖子里,出宫的时候脚步轻快。
淳王府上,刘嬷嬷似乎是听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正不顾自己的跛脚跪在钟意的院子里等着钟意回来。
待到瞧见钟意,刘嬷嬷那双模糊的眼睛里满是羞愧之意,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嬷嬷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起来说话吧。”
钟意站在当前,亲手将刘嬷嬷扶进了屋子里坐着,神色与之前并无半分差别。“嬷嬷别哭了,别再伤了身子。”
“王妃,奴婢……奴婢枉活一世啊,猪油蒙了心的信了那个人,差点就害了……害了王妃和殿下了。”
刘嬷嬷终于忍不住在钟意的面前嚎啕起来。
她这一辈子都在为着钟意活着,到头来,却差一点亲手毁了钟意。
“嬷嬷不必自责,嬷嬷这么多年对我的疼爱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件事情,嬷嬷也是受害者,更何况,只是虚惊一场,已经没什么事了。”
钟意搂着刘嬷嬷安抚着,眉宇之间显得有些疲惫之意。
“王妃……奴婢有罪啊……”
刘嬷嬷当真是愧疚至极,在钟意的怀里哭个不停
,任钟意如何说都止不住,最后还是冉青等人劝着,这才被众人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钟意扶额似是很累,吩咐冉青将刘嬷嬷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增加一倍,这些时日刘嬷嬷身边都不要离了人,就连晚上的时候也要有丫头守夜。
冉青应下,伺候着钟意回房中躺了一会儿。
黄昏时分,钟意就换上衣服出了门。
她倒是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钟相府。
晚上,钟意与钟万凡用晚膳之后一同坐在院子中吹风赏月。
“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皇城这边不必在意,天塌下来,还有为父为你顶着呢。”
钟万凡突然叹了一句,像是已经猜到了钟意今日过来的目的。
“爹爹……”
钟意轻声唤了一声。
大庆朝手握重兵出征作战的将军们素来都是将家眷留在皇城做人质的,就连漠北草莽出身的镇北王也不例外,此次邵淳出征,按理说,钟意应该一直待在皇城,可……
“你母亲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看大庆朝的大好河山,只陪着为父圈在皇城这一方天地之中,若是有机会,代替你母亲出去走走也好,替她看看山河美景。”
钟万凡看着
钟意,笑的十分温和。
钟意莞尔一笑,感激地看向钟万凡,眉目之间失了清冷之意,有了一些在父亲面前撒娇的娇憨之感。
“这么多年了,爹爹,还是时常在思念娘亲吗?”
“是啊,所以,你心中的想法,为父最为清楚,我钟万凡的女儿,一直都是自由的。”
钟万凡那语气似是感叹又似在给钟意撑腰,但有了钟万凡这句话,钟意就敢放手去做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只听闻淳王妃生了病,钟相念及淳王府上清冷,便让钟意搬回娘家养病,并且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与此同时,钟意早就已经连夜从皇城密道中跑出了城,正策马狂奔在去岭南的路上。
一路上都很赶,有时候寻不到客栈,钟意就与随行的人在山里对付一宿。
这一天倒是好,正赶上黄昏时分进了城,可以找一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上了,钟意乔装成一个寻常人家的少爷,一行人在客栈里找了几间上房住着。
晚上入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