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川是唯一反对这么做的人。
“譬川，为什么？”薛师师急切地看着譬川，“我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也不想做任何坏事，到底为什么？”
譬川咬住嘴唇，不说话。
“我把凝碧天带来了，”薛师师拿出凝碧天，“这是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你看到了吗？我从头到尾都不想做坏事，我只想救人而已。”
譬川看着薛师师手里的凝碧天，轻声道：“这是……你从魔界带回来的吗？”
“当然，只有魔界有凝碧天。”
“只有魔界有凝碧天，”薛师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说来，薛姑娘，你去过魔界。”
是瀛寰。
“是。”
薛师师只说了一个字。
“你从魔界平安归来。”
“是。”
瀛寰笑了，笑得很苦涩，很无奈。
“薛姑娘，你为什么能从魔界平安归来？”他问道。
“因为……”
“因为你有力量，”瀛寰轻声道，“你的力量非常强悍，即使是魔界，也不敢阻其锋芒，他们不愿与你为敌，却愿意卖你一个人情，于是，把凝碧天送给了你。”
他竟然一个字也没说错。
薛师师盯着瀛寰，没有说话。
“那么，薛姑娘，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力量，从何而来吗？”
“哀玉”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却被薛师师硬生生地阻住了。
她想起了哀玉对自己说过的话。
灵界的一个主人，杀过她，这即是说，她是灵界的仇人。
灵界的仇人如今正待在她的体内，她的力量来自于灵界的仇人，如果贸然把这事说出口，会是什么结果？
薛师师不敢做这个尝试。
譬川盯着薛师师，等待她的答复，然而，直到最后，薛师师也一个字也没有说。
譬川终于失望了。
“让我来说吧，”瀛寰道，“你去过帝女陵，对不对，薛姑娘？”
这个事实没法否认，因此，薛师师说道：“是。”
“你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女鬼，对不对？”
“是。”
依旧是“是”，薛师师的心沉得越来越深。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过程是怎样，不过，你的确得到了她的力量，对吗？”
薛师师突然怒气上涌。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不甘至极，“你们究竟要说什么？因为我得到了她的力量，我就该死吗？”
“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薛师师愣住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鹭云。
鹭云款款而来，气质依旧高洁温润，眼神依旧纯净柔软，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好像什么分别都没有。
可薛师师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指指自己：“鹭云，我从来没有想过……”
想要分辩的时候，薛师师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坏事，她唯一能倚仗的只有这一点了。
“我知道。”鹭云道。
“我拿来了凝碧天，”薛师师奋力把凝碧天递出阵法，“我，我只想救人。”
“我知道。”鹭云依旧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诡异的是，鹭云的到来，竟让薛师师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自责感，“这里很热，我不想待下去。”
鹭云看着她，神色既温柔又冰冷，然后，他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不行。”
“为什么，”薛师师问得毫无底气，“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帝女在你的体内，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灵界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
薛师师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见过她，不是吗？”鹭云继续道，“她选择了你，不是吗？”
“可是，这不是我的错！”
“没有人说这是你的错。”
“可是，”薛师师声音嘶哑，“可是你们却想要我的命。”
她以为鹭云会反驳自己，哪怕是用谎话，可鹭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转身离去了，离去之前，扔下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这是譬川的声音。
“我们……”她十分愧疚，“我们真的很害怕，是出于害怕，才做得这种事。”
薛师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但这是不对的！就算是出于害怕，也不应该对你做这种事，可那个女人她杀了好多人……我们实在是太害怕了，对不起。”
薛师师终于有了反应。
“你们不是仙人么？”她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