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看着兰司羽的反应,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悲痛欲绝道:“都是我的错。大姐失语之后,我一点不敢苛待你,生怕被人逮到错处。我没想到竟将你宠坏了,让你走上了斜路。一年前宫宴之上胆大妄为,如今更加变本加厉做出连累整个相府的事来。我这个嫡母已经没有本事再教你,我已经派人去请你爹来了。”
兰司羽低眉顺目地站着,余光扫去,又逮着夜宸渊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行吧!她看清他的立场了,他就是看她笑话的。
这样就行!只要别无脑站兰司情就好。
相府在城内,兰相到时许氏还没有到。
兰相听闻事情始末,连忙向夜宸渊请罪,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众人的面把兰司羽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兰司羽就垂着头站着,不反驳不说话,心里盘算着接起来要怎么反杀!
这次虽然是兰司情先翻了浪,但这本来也是她要做的事。她一定要把兰司情母女打个措手不及。
兰相见她油盐不进,扬手一巴掌就往她的脸上扇去。
手掌落下的一瞬间,兰司羽先扣住他的手。然后缓缓地回过头看他,一字一句又缓又温地说:“爹,女儿十八
岁了。大庭广众训斥我,你可有考虑过我的颜面?”
兰相暴怒:“孽障,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想要颜面?”
“如何不要呢?人要脸树要皮。你不会查清事情始末,不问人证不求物证,就给我定了罪。你这么当爹有失公允吧?”
“阿情如今缠绵病榻,你还有脸提公允?”
兰司情甩开他的手,淡道:“我挺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臣相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不像是女儿同父亲说话,反像是一个位高权重者在对下属训话。
兰相气地几乎原地跳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你……”
结果你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气地一屁股摔坐在椅子上:“孽障,孽障啊……”
赵氏连忙过去安抚:“老爷不要生气,不要跟孩子一般计较。”
兰司情不一会又捂着喉咙痛苦地咳了起来,赵氏又连忙去安抚兰司情:“阿情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一时间赵氏忙成了陀螺,反而兰司羽一个人闲了,她无聊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碎银在桌子上玩捡石子游戏,直到许氏被请来。
许氏穿着一袭雪缎对襟长裙,梳着妇人髻,鬓边别着一只碧玉雕莲的步摇,在叶嬷嬷
的陪伴下走进了馨妃院,那脚下步步生莲,衬得优雅端庄之气,令人眼前一亮。
兰相一见她,噌一下站了起来:“芸娘?你,你这是……”
许氏冲他福了福身:“多谢老爷关心,幸得羽儿医治,我的身子和声音都已经无碍了。”
“你说什么?你的声音是司羽给你治好的?”
许氏点点头:“不错,这些日子让老爷担心了。”
兰相一时涕泪交加,倒不似做假。毕竟他跟许氏少年夫妻,两人曾经同舟共济。以为她要死掉的时候,他也心痛难当过。如今见她转危为安,心底松了一口气。就好像自己不曾辜负她一样。
前去接许氏的王府下人将带回来东西呈给夜宸渊:“这些都是从兰大夫人处搜出来的针线和笔墨纸砚,请王爷过目。”
夜宸渊点了点头,示意那位小和尚上前验看。
小和尚从里面挑出一堆针线,说道:“这些线里都有毒。”
夜宸渊看向兰司羽:“你还有何话说?”
兰司羽淡定地将碎银扔回袖袋里,淡道:“这衣裳您穿多久了?我就犯真的给你下了毒,隔了这么久还放着罪证等人来搜?你可以说我杀人,但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兰相将许氏
拉到一旁,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许氏在缝制衣衫的时候就问过兰司羽要不要换线,兰司羽说不要,没想到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
许氏心急如焚,此时她若直接说这线是赵氏给的毒是赵氏下的,赵氏反而会说她诬陷。再者她如果真这么说也就证明兰司羽早就知道这线有毒还让夜宸渊穿,这跟谋杀亲夫没有任何区别。
赵氏和兰司情显然就是计划的好的,应该是知道她的病已经痊愈,又怕兰司羽揭穿她们下毒之事,所以恶人先告状,先嫁祸给她。
当真恶毒至极。
许氏只能将一应罪责尽数揽下才能保兰司羽周全。她立刻道:"王爷,这衣裳乃出自臣妇做好之后命人送到王府的。王妃对此并不知情。"
夜宸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说这毒,是你下的?”
许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线上有毒。臣妇因为痨病出府,长时间缠绵病榻,一应衣食用具都由府里的丫头打理。”
“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