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却不知道兰司羽此时的想法,他径直走进偏殿,与太后与皇后见礼后,走过兰司羽面前将她从婢女的身上揽进自己怀里,对太后道:“皇祖母,司羽身子不爽,一直这样站着怕是吃不住,可否赐座?”
兰司羽心里拼命地翻白眼,这个没良心的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现在不是站着和坐着的问题,是有人要她小命的问题。
太后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并没有赐座,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知她身子不好?”
“司羽这几日身子都不太好,孙儿身为丈夫,自然都知道。”
太后眸光一厉:“她哪里不好?是有了身孕还是其他旁的毛病?”
太后显然是相信锦绣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里透着咄咄杀气。
夜宸渊讶然:“祖母何出此言,有了身孕是大喜事,孙儿定然第一时间禀报皇祖母。”
太后诧异挑眉:“哦?那她不是有孕?”
夜宸渊比她更诧异:“司羽每次小日子身子都不大好,如今小日子未完,怎地会有身孕?”
太后敲椅子的手一顿,再问:“你说敬事房的帕子是假的,何出此言?”
是啊,何出
此言!
兰司羽心底紧张又害怕,真不知道夜宸渊这厮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害死她的事。
夜宸渊垂眸道:“孙儿做了令司羽伤心之事,她一直同我生气。那日母妃出宫斥责她,孙儿以为这正是和好的机会。便让下人送了那一方帕子替她解围,意在示好。”
“啊?”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诧异地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最吃惊的还要属兰司羽,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酥软发懵。
太后自然不信:“假如你对王妃真有此心,为何三番四次要和离?”
夜宸渊低着头,不好意思道:“赌气!”
太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夜宸渊的身上,凌厉地捕捉他脸上的分一个表情:“赌什么气?”
“初时求离,因着当初宫宴之事我一直对她心中有气。但后来孙儿为流寇蛊箭所伤,是司羽倾力所救。孙儿得知她在后宅一年熬住寂寞潜心研究医理自成医术对她很是佩服,便不再计较宫宴之事。孙儿表明心意,想与司羽尽释前嫌。她却心灰意冷,认为孙儿有心捉弄,想自请离去。”
兰司羽抬眸看了夜宸渊一眼,最初的惊讶已经消
除,只剩下满心赞叹。
这厮撒起谎来竟然如此专业从容。逻辑缜密,眼神真诚,如果她不是知道事情真相可能都要信了。不过这情,她领了。
“合着你们相互赌气?”太后责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显然已经相信夜宸渊的话了。
兰司羽垂下头,顺着夜宸渊的剧本往下演,低声且委屈道:“皇祖母恕罪,司羽付了一腔赤诚却换来一年冷遇,是故心中坠坠,不敢相信,给皇祖母添麻烦了。司羽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一唱一和,但言语中并无错漏,令太后和皇后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一个先爱上一个不领情反而又娶了一个,等他再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已经不敢相信了,退缩了。两人一个时时一个退,难怪就跟欢喜冤家似的,总是吵闹。
皇后先开口了:“当真孩子气,为了一点子情情爱、爱的小事折腾地惊天动地的。”
太后也终于软下话来,让嬷嬷给兰司羽搬了椅子坐下:“小日子如此腹痛事关将来受孕,可找大夫瞧过了么?”
兰司羽垂眸羞涩道:“回皇祖母,司羽近日一直调理,想必不会影响将来。”
锦绣万万
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揭过了,她顿时不甘道:“太医尚未看脉,六皇兄还是不要维护她为好。万一不是什么小日子而当真有孕了可不太好。”
兰司羽看着锦绣非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态度,眼底微冷,淡道:“如果可以请太医院院正吧,我喝了红花,脉象跟滑胎之象相近,若没点真本事怕是诊不出来。”
夜宸渊颇有风度地说:“锦绣将来定然是管家的好能手。我虽然粗枝大叶,倒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今日多亏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否则这话传出去,我不怕臊,你六嫂该是无法见人了……”
这时太医终于赶到了,锦绣不管夜宸渊话没说完,便急切地对太医道:“太医,你快把宸王妃瞧瞧她是否有孕。”
那太医正要上前,太医院的院正也赶到了。
太后免了他们的礼,对院正道:“既然你来了,那便由你来替宸王妃探探脉吧。”
兰司羽还是有些担心锦绣常年生活在宫里,可能也会买通院正。
夜宸渊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院正刚正不阿,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
这话让她安心不少。
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