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一脚踢开苦苦哀求的兰司情,转身大步离开了馨妃院。
路过院中水榭的时候,气地一挥掌直接将亭台的柱子给打断了,稀里哗啦亭台倒塌。
那是原来兰司情最喜欢卖弄风情的地方,现在再也没有了。
兰司情踉踉跄跄追出去,刚好看到亭台倒塌这一幕。整个人扶着门框软软的滑倒在地。
她以为夜宸渊可能会生气,可能会降罪,可能又会把她禁足在馨妃院。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等到她宣布怀了身孕的那天,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她一切美梦和计划泡汤了。
她倒在地上,扶着门框的手握地死紧,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直到出血。
“娘娘,快起来,地上凉……”
王嬷嬷担心地去扶她。
兰司情一把甩开王嬷嬷的手,自己撑着门框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扶着平坦的小腹,眼底闪过冰冷的光。
原来她对夜宸渊还心怀愧疚,现在,没有了。
她会去别院,但也一定会回宸王府。
她的计划不会泡汤,她一定要母凭子贵。
夜宸渊,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以后,我不再爱你,我只要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和未来的凤冠霞佩。
夜宸渊气冲
冲从馨妃院离开,回到主院时又低头垂肩,仿若鹌鹑。
兰司羽已经起床了,坐在窗前一边翻着一本医书一边喝着粥。
“阿羽,我,我已经让人把馨妃院的人送去城外别苑了。”
夜宸渊说完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兰司羽心知昨晚那阵的可怕,她没有中药都入了阵,别说夜宸渊还中了那样重的迷香毒。
这事其实很容易换位思考,如果昨天晚上被下药被侵犯的人是她,她希望从夜宸渊这得到什么样的态度?
兰司羽默默叹了一口气,虽然是有些隔应,但还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视线从医书上移到夜宸渊脸上。
“看在你已经处罚了兰司情的份上,那这事就过去了。嗯?”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能很轻易的就原谅,万一他觉得她的底线很宽,以后越踩越宽怎么办?
当天下午,馨妃院就被搬空了。
兰司情只带走了王嬷嬷,青荷算是叶一的人,便留在了王府。日常还是打扫馨妃院。
青荷不知道兰司情惹了什么大事,竟然能让夜宸渊生这么大的气。
青荷跟馨妃院其他人打听,都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荷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落下的好机
会。
她最近用着兰司羽开的药,罂粟膏带给她的药瘾几乎不再发作了。
她可以去跟齐名宣亮底牌了。
青荷再次去了齐名宣的绣坊,但今日柜台门口的不是那个老人,而是少年人。
那人一听说她来找绣娘,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意味分明的笑来。
“夫人找齐少,可有不巧,明日此时再来便是。”
青荷是何等人精,自然明白那笑中另有深意。立刻给摸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那少年虽然模样清秀,但衣衫的料子并不上好,五两银子可以买五件他身上的衣衫了。
少年立刻殷勤起来,笑容也灿烂起来:“夫人放心,小人虽然新来不久,但也懂得规矩,不该说的话不会乱说的。”
青荷知道他这是以为自己是跟齐名宣有染的妇人了。
青荷并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问他:“看来你跟齐少关系很好。不知道他往日都在何处?接的绣活那样多,怎地不常在绣坊?”
少年人收了银子,嘴里的话就扑扑往外掉:“齐少是绣坊的招牌,怎会亲自刺绣。但为了拿出去说体面,也会在每件衣裳成衣之后,绣上最后一笔,以示亲绣。”
青荷十分惊讶:“若不是他亲自完成,那他
平日都在家中吗?”
“家中?”
少年差点笑出声来:“是家中,不过不是他自己个儿家中,是各位夫人家中,是那些朝堂之上受冷漠的夫人们家中。夫人跟齐少关系这般的,难道他不曾与你说过底细么?”
青荷又摸出五两银子在掌心把玩着,少年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这下不用青荷问,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拖出。
“这位齐少啊,是绣娘跟某位重臣的私生子。窄袖束腰鎏金宫裙,名满京城。重臣活着的时候,那绣娘发受着眷顾,生意兴隆。
但重臣过世后,绣娘受大夫人打压,便不敢再在京中活跃了。只能私底下卖。
重臣夫人和绣娘相续过世后,家中的人也不知道齐少的身份,齐少为了生活,便又将宫裙提上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