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理寺,夜宸渊便跟兰司羽一同进了宫。
进宫的路上,夜宸渊欲言又止。
兰司羽忍不住打趣道:“我们之间已经生分到这种程度了吗?”
夜宸渊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说道:“方才我审问狱卒的时候,他们说今日中午兰司林来过。
兰司林本来在刑部任职,中间被调去过京兆府,后来又调回刑部。今日中午他过来给大理寺递了份文书。倒是每一步都在流程之中。”
但,未免太过巧合。
兰司羽脸色微变:“可是,不是正是他给我们报的信。”
“是啊,中午他到过大理寺,不久犯人便死了,还是他来通知我们。这其中总有些圆不过去的蹊跷。”
兰司羽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没任何意义,只问:“他进过牢房吗?”
“进了,那文书是刑部衙门往大理寺转个犯人的文书。所以要交给狱卒了。但并没有进入牢内。若有人说那虫子是他送进牢中的,只怕难以自证。”
兰司羽明白,叹了口气。
要是政敌借此对相府下手,这是最好的时机。
夜宸渊的话,兰司羽明白。若是有人故意拿此做借口不让宸王府和相府参与此事,那让真正
的凶手逃脱是太容易的事了。
兰司羽想了想,说道:“我想去找仇罗,探探口风。”
夜宸渊沉吟道:“若是能在司林被正式审问前找到伤害犯人的凶手是最好不过。但如果此事真是仇罗所为,他会这么轻易承认吗?”
兰司羽咬牙道:“如果等皇上下旨让他配合审案,那审案之时司林定然有了嫌疑。我们必须在正式提审之见到他。”
夜宸渊有些不放心,兰司羽道:“他会下蛊,要是你去,更加难对付。还是我去吧。”
“好,带上六壮士。”
兰司羽应了好。
两人分头行动。
夜宸渊进了宫,皇帝正着急上火。
本来北胡使团重现了,他们可以让这个犯人指证北胡与帝临渊勾结问罪。可是这样一来,少了一个证人。而刘大庆只是单方面跟帝临渊联系过,并没有跟北胡联系过,所以成不了指证北胡的证人。
现在北胡使团从雪山里走出来,马上就要进京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问罪,让他们交出胡大人了,现在,证人死了。
这简直太让人心烦了。
显然易见,此事跟北胡一定脱不了干系。
竟然有人在他的牢房里杀人灭口,这简
直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接下来的应对很重要,没了证人,要是他们倒打一耙怎么办?
现在,第一要紧的就是找出那个帮北胡人下毒的内应。否则等北胡人进了京,他还能在暗中使绊子。
夜宸渊没有隐瞒,将兰司羽解剖结果说了一遍。
皇帝立刻命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一起查,一定要在北胡的人进京以前将凶手捉住。最好能证明那个下毒的就是北胡放在大周的棋子。
夜宸渊听着自家老爹在发号施令,处处都得想办法把北胡算计掉。顿时觉得这个糟老头子脑子还真好使。
兰司羽直接去了质子府。
门庭还算堂皇,跟宇王府和郡马府离的都不太远。
下人们侍候的定然不太用心,兰司羽到的时候门房正在打瞌睡。
一看到兰司羽,门房连忙起身,问明来意,便要进门禀报。
门房竟是直接将兰司羽晾着,由着她在风里站着等。
兰司羽等了好一会,门房方才匆匆跑回来,不住道歉:“王妃娘娘请跟我来,不好意思,我们大皇子最近身体抱恙,一时叫不起。”
兰司羽有些惊讶:“府里难道没有别的下人了吗?”
“有的,但出
去采买去了,还没回来。”
门房领着兰司羽到了前厅,奉了茶,便告退了。
这院子,竟比冷少卿暂住的院子还要冷清。
不稍时,仇罗便匆匆赶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神色间满是疲惫,额间还渗着细汗。
“不知道宸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他看到院子里守着六名铁塔般的侍卫,歉然道:“府上没什么下人,王妃见笑了。”
也得亏今天兰司羽带了侍卫来,要不然这么大个院子,都能传出她跟仇罗共处一室的话来。
兰司羽没跟他客套,直奔主题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找你,是有事请教。”
仇罗在下首坐着,态度端正地看着兰司羽:“王妃有何事请教,只要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虽然他竭力去掩饰,但神态间难掩自卑,这跟以前狂傲自信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兰司羽从袖袋中摸出一只装着蛊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