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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之事还轮不到你们御史台来指手画脚。”
“按照大魏律法,四品官员以下任免权由吏部起草文书,通过六部诸位尚书审核拟定。”
“即便是新帝继位,另立左相一职位,也要经过六部商议。”
礼部尚书谢宗元是前任御史言官,出了名的大魏第一“喷子”。
“谢尚书,此言不妥吧。”
严礼拱手而言:“左相身体抱恙,已有数月未曾入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数月来,朝中大小事务一直是右相与六部商议,难道左相一日不好,职位就一直空缺?”
谢宗元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扯开话题。
“老匹夫!”
“别在东拉西扯了。”
“官员任职之事,也是吏部的分内之事,任免左相与否,还轮不到你们御史台来操心。”
“怎么?上月弹劾兵部空虚一案,有眉目了?”
谢宗元短短一句话,如同开闸的洪水。
上月初四,女帝仍在守孝,故朝中大事都由右相与六部尚书商议。
御史台一名言官上书,弹劾兵部尚书庞统亏空军饷,贪污云州赈灾银一千三百万。
其后,这名言官意外死亡,大理寺联合刑部核查,时至今日,毫无线索。
“到底是谁在东拉西扯!”
“谢宗元,现在是讨论左相职位一事。弹劾一案,且之后再谈。”
首当其冲站出来的是兵部侍郎杨逸,曾是青衣党的一员,见曹相大势已去,便领投了门庭。
“左相职位很重要吗?”
“眼下边疆军事紧急,亏空军饷事关重大,已经危害到了江山社稷,你竟然说暂且不提?”
“陛下!”
说着,谢宗元连声跪到在地,高声说道:“兵部侍郎杨逸,尸位素餐放任自流。”
“多年来任职兵部侍郎一职位毫无作为,亏空军饷之事竟然毫不知情。”
“陛下,可斩杨逸!”
殿中数人还在激情对喷。
女官又对宋婉低语道:“云州之变中,谢宗元上书怒骂世宗皇帝不理朝政,被御史台踢了出来。百姓口中鲜有污名,为数不多的清官。除了户部尚书沈重之外,他是为数不多还留在青衣党的官员。”
清官么?
女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在想怎么把谢宗元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有失礼仪!”
严礼谄媚吹嘘的功夫倒是不错,但对上言官出生的谢宗元,饶是讨不了一点好处。
眼见争论不过谢宗元,严礼只能愤然吐出这四个字。
可接下来谢宗元的一句话,却震惊全场。
“死了一个曹观棋,又想作一个庞观棋?”
沈重懵了。
难道谢宗元是女帝按插在青衣党的一颗暗子?
不只是他,就连女帝都有些搞不懂谢宗元在做什么。
背刺同盟,暂且不提。
曹观棋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这事情谁不知道。
私底下说说就行,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成,女帝和大臣的蜜月期还没过呢。
礼部尚书崔文桢接收到了刘彦章的眼神。
“大胆谢宗元!”
“陛下龙岸之下胆敢口出狂言,大声喧哗,莫不是想以下犯上?”
崔文桢先是向女帝位置拱手,随后跪下:“启禀女帝,谢宗元殿前失仪,按照律法应鞭笞三十,下狱刑部,则日审问。”
刘彦章此时也站出来拱手,加剧事态进程:“臣附议。”
群臣再次懵了。
谢宗元摆明了站在西陵党这一边,如果在努力一把,左相的位置唾手可得。
为什么右相刘彦章要把到手的位置推开?
不解。
疑惑。
一股莫名的气温开始在大殿浮现。
女帝此刻却有些明白了。
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都是一群老狐狸!
“谢宗元!”
沈重这时候没办法假装沉默了,队友都开始内讧,他要是在不站出来,青衣党就真的完了。
“你的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去了吗?”
“曹相待你情深义重,你!”
踏入官场的小胖子沈重还是太年轻,刚想说:你敢背叛曹相。
这无疑是证实了结党营私。
最后只得强忍着骂了一句:“老匹夫!”
“耻于汝为伍!”
淮东党派的刑部尚书陆良,嗅到了信号,当下也站了出来,拱手而言:“臣附议。”
宋婉都想拍手叫好,初入朝廷的第一天,就让她感觉到了政治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