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养心殿后,曹观棋心情舒畅无比。
奸相名称着实不好听,但是却颇为受用。
正想着,远处看见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跑到跟前。
皇后不对,现在是皇太后了。
与世宗皇帝私下相处,她总是陪在刘漓身边,纤弱的身形似乎一阵风就被吹跑,故而有了不小的印象。
春梅匆匆前来,跪地行礼:“奴婢拜见相爷。”
曹观棋点点头,示意她起身回话。可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他心中了然,只将侍卫背过身去,又对着她沉声道:
“皇太后有何事?”
春梅心里一惊,果然与主子说的一样,只要这么做,曹观棋定会知晓其中之意。
“太后邀您移步凤仪殿,特派奴婢前来带路。”
刘漓邀请自己作甚?
女帝欲废后,扶持西陵派系的宁妃,稳固后宫。
这个情报他是知道的。
但后宫中的事,他可不想管,也不想惹了一身骚。
只见曹观棋眉间紧蹙,春梅想起主子的吩咐,从袖口里掏了什么东西之后,连忙上前一步。
可话还没说,只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瞥见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架上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倒映着她的脸庞。
侍卫面目表情的冷声呵斥:“曹相不喜生人近身。”
“退下。”
小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手中拿着的一块手帕,也随即跌落在地。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手帕之上,更添几分清冷。一方小小的角落,以极为雅致的手法绣着“不语”二字。
曹观棋死水般的内心,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其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俯身拾起了手帕,眼神微眯,话语中充满了无法反驳的压力。
“此物,你是从何得来?”
感受到脖子上凉意逼近。
春梅连忙回话:“这是太后给奴婢的。”
“太后说,若是相爷不来,便拿出这块手帕,相爷就会来了。”
曹观棋示意侍卫松开他,收起了手帕,脚步一转,直奔后宫。
“前面带路。”
刚到凤仪殿门外,就听得里面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我说皇后娘娘,您还在这摆什么架子呢?”
“已然不育,无嫡继位,还有何脸面待在凤仪殿?”
“遵循祖制,您的下场怕是要陪葬于皇陵咯。”
“啧啧啧,真是可惜,大魏第一美人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
宫殿里响起刘漓嗔怒的声音:“放肆!”
“陛下还未下旨,本宫就仍是后宫之主。”
接着便是这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呦?”
闻听的一声娇呼:”皇后娘娘可别动怒啊,气大伤身啊。”
随后便是幸灾乐祸的讥讽:“皇后娘娘不会还真以为自己是后宫之主吧?”
“仗着大魏第一美人的名头,在后宫中清高自持,谁也没放在眼里?”
“谁不知道您是个花瓶?”
“不过是仗着有些姿色,先帝对你假言辞色的宠爱罢了,您真以为当了皇后就是后宫之主了?”
“先帝真的宠爱你,怎么进宫数年还是处子之身啊?我的皇后娘娘?”
宁妃字字珠玑,杀人诛心。
刘漓被气得俏脸发白,若是在以往,宁妃这种小角色,岂敢在她的面前大放厥词。
真是一朝失势,万人践踏。
这句话被后宫演绎得淋漓尽致。
落井下石,一贯是后宫嫔妃们的拿手好戏。
曹观棋倒是饶有兴趣地在门外倾听。
这可差点没把春梅急坏了。又想起刚才被侍卫支配的恐惧,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身后等待。
“臣妾还愿尊您一声皇后娘娘,是看在您以往对臣妾不错的份上。”
“那这样吧,只要娘娘现在跪下来求臣妾一声。”
宁妃挑起眸子:“臣妾倒是可以去女帝那里替您说说情,说不定女帝一开心,娘娘就不用随先帝去了,如何?”
刘漓又不是傻子,她在女帝面前都说不上话,只会狐假虎威的宁妃,又能如何。
“你做梦!”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侧妃,让本宫求你?痴心妄想!”
侧妃。
宁妃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侧妃的名声,眼看失势了都还在摆皇后架子的刘漓,宁妃怒从心头起。
心头一横,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敬酒不吃吃罚酒。”
“秋雨,小寒,给本宫按住皇后娘娘。”
主子发话,两名侍女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