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渝州城外的玉剑关,已被匈奴十五万大军围困。”
“也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不过渝州的五万兵马,守城应该不在话下吧?”
曹观棋抿了一口烈酒,缓缓说道:“匈奴兵强马壮,骁勇善战。”
“而渝州前方驻兵多数都是从秦淮二州调过去充数的水师。玉剑关本就是处于平原地带,相比之下明显更适合匈奴骑兵的战场。”
“不出数日,玉剑关的守军恐怕就要弃城,退守渝州城屏障大门戎武关。”
叶红鱼和小环刚到门外,就听见曹观棋这么说。
前线作战的可是自己的大老爷,小丫鬟明显有些不乐意,反驳道:“你怎么助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玉剑关十万大军还压不住匈奴人吗?”
小丫鬟絮絮叨叨地说着,曹观棋不以为然,小丫鬟懂什么战事,真以为行军打仗是过家家吗?
对此曹观棋也没有反驳,而是起身对叶红鱼行了一礼。
“我看公子你生得文弱,像个秀才,想必也知晓一些兵法吧?”
生得文弱?跟知晓兵法有什么关系?
曹观棋也不好意思拆台,毕竟他现在寄人篱下:“略知一二。”
“那你公子之言,玉剑关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小丫鬟将曹观棋的椅子抽开,给自家小姐坐下。望着老赵怒火中烧的眼神,小环还做了个鬼脸挑衅。
好家伙!
抽相爷的凳子。
还让相爷站着回话,你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曹观棋不以为然摸了摸眉毛:“玉剑关十万守军,能有五万敢与匈奴正面交锋?”
“若非如此,朝廷又怎会派兵支援。”
历来战争,人数便是压倒性的优势。
叶红鱼虽然不知道行军打仗,但是她对于商场却极为敏感。
尤其是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她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而眼下曹观棋正是给她这样的感觉。
“听老赵说你自幼熟读经史,却屡次名落孙山”
我?
名落孙山?
曹观棋闻言看向了老赵,后者却一脸淡然地扭过头去,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大伯最近正为了玉剑关的军政要务忙得焦头烂额。”
“你若是解决了这一大难题,保荐你封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如何?”
曹观棋抬起脸,轻声笑了笑,目光坚定:“你确定要我跟你去见你大伯?”
叶红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老赵在一旁差点没乐出声来。
话分两头,而这些时日的长安城并不太平。
先是左相曹观棋中毒身亡秘不发丧,朝野震动。
后有车骑将军董渊、御史大夫严礼密谋造反。
事泄女帝大怒夷董、严三族。
十月初,武威太守王句发动兵变,自称武威王,夺取西川十六郡。
女帝立卫将军杨章为大将军,秦榖为车骑将军,赴武威平叛。
七日后,战报传回,杨章与王句战于渭河,兵败,秦榖战死沙场。
此时楚国趁机南下,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十月初,淮南蝗。
十月中,淮河溢。
十月末,冀州地龙翻身,兖州大旱岁饥,百姓易子相食。
一封封奏折呈上龙书案,宋婉也因此险些病倒。
夜幕低垂,宫灯摇曳。
宋婉端坐于龙椅之上,对着曹观棋那日写下的方案发呆。
一袭龙袍华丽非凡,难掩她此刻的疲惫与虚弱。她的面色苍白,眉宇间紧锁着不易察觉的忧愁。
此时独孤琰正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步入养心殿,她深知女帝此刻的艰难,心中满是忧虑与心疼。
只见她轻步上前,动作轻柔地接过女帝手中已略有温度的朱笔,温声细语道:
“陛下,您已劳累许久,龙体要紧。让微臣暂时代为审阅这些奏折吧。”
女帝闻言,微微侧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
她轻轻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笑容,声音虽弱却坚定:“琰卿,你的心意孤心领了。”
“国事繁重不容丝毫懈怠。孤虽病体缠身,却也要亲力亲为,方能心安。”
独孤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无奈,这段时间来,陛下似乎真的成长了。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殿内只剩下翻阅奏折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交织其中。
“龙卫司有没有西凉的战报传来?”
又忙碌了一阵,宋婉只觉得额头又开始发烫,只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