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被关进家门,所有的窗户被木板严实地钉上。
当最后一缕阳光被斩断时,她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卧在房顶看蝴蝶的小女孩。
当她颤抖着双手展开山伯的来信,一个字也没有。
只有触目惊心的血迹,绽开如奇诡的花朵。
梁山伯撒手人寰。
祝英台出阁那天,独对妆镜,泪流成血。
舞台上狂风大作,似乎黑云压城一般。
祝英台跪在山伯坟前,大雨洗去脸上浓厚的脂粉。
值得一提,台上饰演祝英台的女子,真是把曹观棋心中所想的演绎得淋漓尽致。
再看身旁的夫人,眼眶里已经有着隐隐约约的泪水。
而一向面不改色清冷高艳的沈念君,也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曹观棋的胳膊。
身临其境的演出场面,演员的入木三分,扣人心弦的配乐
开局的大喜,到如今的大悲。
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已经被这场演出折服。
落幕之后,一种莫名的心绪在所有人的心里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令人振聋发聩。
刘彦章倚在栏杆负手而立,掩盖在袖袍中的手却是握得紧紧的。
《梁祝》的故事,何尝不是他的缩影。
从头到尾,马文才都没有出现一面,拆散他们的是门第观念世俗眼光现实阻碍。
若是曹观棋知道刘彦章所想,不得不佩服,不愧是自己的老对手。
望着百姓,刘彦章一言不语。
长长叹息了一声,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局面。
曹观棋哄着两女之际,偶然瞥见刘彦章的背影,迈步融入人群里,遁入黑暗之中。
天香剧社《梁祝》后劲十足。
周边城镇,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弹劾!
逼迫!
一封封奏折递上龙书案,全是来自门阀士族的,要求陛下下令封禁《梁祝》。
可是越禁,《梁祝》就越火。
更有甚者将《梁祝》也写成了话本小说,茶馆、书院、豪门、百姓人尽皆知。
火势愈演愈烈。
“夫君,休息一会儿吧。”
书房内,曹观棋翻阅着朝中的奏折,眉宇间的愁容溢于言表。
沈思君满眼心疼,递上一杯茶水。
曹观棋顺势揽住夫人的盈盈细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沈思君一开始还会出于挣扎,但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有时还会主动揽住曹观棋的脖子,要亲亲。
“大虎小虎他们两个人呢?”
曹观棋问道。
二人都没来请安,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
“大虎跟小重去了桃源村视察土豆的情况,小虎早上急急忙忙地进宫去了。”
“说是小妹安排了公事。”
曹观棋听罢,点点头:“桃源村让小重多上点心,不要整日待在衙门里。”
“他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这回来跑得,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陈朝笑笑,这对沈重也是好事:“他这么胖,身上的肉在不减点,等老了,一身的毛病。”
“对了,夫君,念君的事?”
沈思君见曹观棋心情不错,顺势提了一嘴。
“念君?”
自从上次看了《梁祝》之后,沈念君似乎放下了昔日的成见。
对于相府也没有了往日的憎恨,最大的原因还是独孤琰在一旁劝解。
虽然当初沈念君差点没一剑杀了他,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曹观棋自己给她下的套。
“想回来就回来呗,这里是她的家,还要跟我说什么。”
沈思君笑了笑:“当然啦,毕竟现在您是一家之主啊。”
“好啊!”
“夫人还学会打趣为夫了。”
说罢,曹观棋将脑袋埋在沈思君的脖颈上,轻轻啃咬。
沈思君轻轻仰着熟美的脸蛋,脖子上的瘙痒让她忍不住全身酥麻。
“别闹了夫君。”
“说正事呢。”
曹观棋这才收敛许多,轻轻地呡了一口茶:“什么正事?”
“念君的婚事啊。”
噗!
曹观棋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沈思君啐了她一口,连忙取出手帕擦拭他身上的污渍。
“夫人,您这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
望着一本正经的沈思君,曹观棋有些不理解夫人的脑回路了。
殊不知,二人的对话,正被门口的沈念君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心急?”
“念君今年都二十三了。”
曹观棋沉默了一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