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人,那就是他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刘彦章。
现如今,刘漓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根本不敢面对刘彦章。
“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之前也好说一声啊,我好让人去迎接你。”
边说边给身边的宫女使眼色,让她们赶紧把自己大哥弄走,弄得越远越好。
要是被刘彦章发现自己挺着大肚子的,那就真的完了。
可宫女们看见皇太后眨眼,还以为是让她们扶起行礼的刘彦章。
刘漓傻了!
“别!别!”
刘漓都没来得及阻止,几个宫女就搀扶着刘彦章起来。
现在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
“大哥你听我解释。”
刘彦章紧紧盯着鱼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像。”
“太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来,让叔叔抱抱。”
鱼妹也不怕生,就由着刘彦章抱着,时不时摸着他的胡须,一脸好奇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
刘彦章看罢,不由得放声大笑:“你可比曹婴小时候可爱多了。”
那时候的他和曹观棋二人,都是户部侍郎。曹婴又被曹观棋带在身边,曹婴可没少捉弄刘彦章。
可以说,曹婴的黑历史,刘彦章现在记得一清二楚。
“你说这个像啊。”
刘漓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是鱼妹,沈姐姐的干儿女。”
“我看您喝了许多酒,要不我叫宫女给您准备一碗醒酒汤。”
刘彦章看着妹妹脸上怪异的表情,不由得心生疑惑,又看向身边的几名宫女,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和皇太后说点家事。”
“皇太后娘娘,不介意吧?”
刘漓根本不敢直视大哥,苦笑道:“大哥言重了。”
不久后。
二人漫不经心地在御花园里闲逛。
刘彦章也不说话,而是自顾自逗着鱼妹,看得刘漓担惊受怕。
“那个,大哥。”
“鱼妹有些怕生,要不给我吧,我将她带给沈姐姐。”
“怕生吗?”
刘彦章淡淡道,脸上不悲不喜。
“是逃离想出的借口,还是不想跟大哥坦白?”
刘漓脸色骤变,停下了脚步。
刘彦章也停下了脚步,放下了鱼妹。
“去前面玩,叔叔待会就来找你。”
鱼妹蹬着大眼睛连连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刘漓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不敢看刘彦章的眼睛。
刘彦章轻咳了一声:“他的?”
惊了!
刘漓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低头看着脚尖。
嗯?我的脚尖呢?
“大哥,你怎么知道?”
刘彦章深吸了一口气,你一口一个沈姐姐,哥哥不想知道都不行啊。
我的傻妹妹。
“几个月了?”
“七个月。”
沉默良久。
“我修书一封,传回西陵老家。”
“我们刘家族人,日后不许在长安活动。”
刘漓的额头,慢慢浮现一个问号。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她之所以瞒着刘彦章,就是不想他跟曹观棋反目成仇。
“你害怕我和曹观棋会成为仇人?”
刘漓点点头,又快速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刘彦章的眼神。
“我和他只是政见不同罢了。”
“又不是死仇。”
我哪知道你们,一个个喊打喊杀的,都跟笑面虎似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如果族人突然进京,你能置之不理?你这个模样出去见人不是露馅了?”
“大哥不怪我吗?”
刘漓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做出如此丑事,让家族蒙羞,你不怪我吗?”
毕竟说到底,她是以皇太后的身份怀孕了。
而且,怀孕的对象还是托孤大臣,当今陛下的相父。
刘彦章深呼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歉意,手不由自主地揉着刘漓的脑袋,就像兄妹二人小时候一样。
“大哥又不是迂腐之人。”
“当日你进入宫门,大哥就是第一个反对的。”
犹豫再三,刘彦章还是问了一句:“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沈姐姐也待我极好。”
刘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似假话。
刘彦章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