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章是西陵门阀的执掌者,也是文坛领军人物。
现在他来投诚,前路便畅通无阻。但是不管结果如何,
曹观棋一定会对西陵动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刘漓怎么想,他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但是曹观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妄下定论。
“变法势在必行,老夫自然是赞成的。”
刘彦章叹息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呢?
可生在门阀,又被名声所累,做事畏首畏尾,唯恐经营一生之心血,被史官记上奸臣二字。
“所以建公是想借刀杀人?”
曹观棋一针见血,饶是古今不波的刘彦章也差点被茶水噎到。
我好心好意,连自己的家族都出卖了,你说我借刀杀人?
好吧,我是有这么想法,但是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曹观棋回过神来,赔笑道:“勿怪勿怪。”
“这么多年你的政绩,百姓都看在眼里。”
“去年淮云二州赈灾,是你在幕后推手。”
“这么多年你依旧将百姓放在心中,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而不是沈尚书。”
“还有,改良锻铁,开垦矿山,看似大兴土木。”
“实则工人全部来自附近的普通百姓,你让他们看到了赚钱活命的希望,大魏人口回流问题也因此解决。”
“幽并动乱,是你在背后拉拢了庞青云,这才能得以稳定边疆。”
“桩桩件件,无疑不是表明了曹公心系百姓,绝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建卿深感惭愧,曹公,受我一拜。”
说着,刘彦章就站起来,曹观棋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建公严重了。”
“曹某愧不敢当。”
“奸相也罢,权臣也好。功过曲折,自有人评说。”
刘彦章捋着颌下长须,两道花白的眉毛微微展开。
忽然有些明白了。
“大魏内忧外患,顶着奸贼的名声行事,确实会容易很多。”
“曹公高义。”
“看来,还要戴着这个名声很长一段时间。”
曹观棋笑着回道:“戴一辈子也无妨。”
二人商谈甚喜,晌午时分刘彦章才从相府后门离去。
尽管曹观棋多次言语挽留,可是刘彦章也是一个倔性子,说什么也要回府休息。
“相爷,右相说了什么。”
沈思君迈着莲步缓缓走进书房,看着一脸春风的曹观棋,不由地问道。
“没什么。”
“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交流罢了。”
曹观棋伸了伸懒腰,既然刘彦章肯拉西陵下水,陪自己演一场大戏,那么自己也不好驳了人家的情面。
琢磨片刻,曹观棋下定决心。
于是乎,在春节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里,曹观棋带着全副武装的黑骑气势汹汹地闯入右相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