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袅袅,裴正轩将梦中发生的朝廷大事全都记在了纸上,仔细回想许久,确保无一遗漏。
这段时日他休养生息,也一直关注着朝中动向,许多事情都和梦中对应上了。
借着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定能比梦中走得更远!也定然能改变梦中结局!
“往宫中递道消息,禀圣人,我伤势已无大碍。”
“大夫说,公子该再修养月余。”
“萧奕身负重伤,圣人身边缺得力之人,这是一个好机会。”
“是,小的这就去办,对了,姜姑娘已经在金光寺安顿下来了,公子要借着
上香的机会去探望一番吗?”
“……不去。”
裴正轩已经彻底明白了,她对他的防备与厌恶比梦中还甚!哪怕是他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她一定会是他的。
他要权势。
唯有得到权势,他才能获得拥有她的机会!
萧奕,如今最大的变数就是萧奕。
脖颈被砍断前那寒凉刺骨的感觉似乎还未消散干净。
这回,被砍断脖颈的人会是萧奕!而他,则是那个持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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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脑袋里一直绷着根弦,几天相处下来,见萧大人对自家姑
娘除了布菜之外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叫她安心了许多。
出了通州地界,姜云姝换了骑装。
足足二十天,她起初骑马奔驰,玩的不亦乐乎,可时间长了,便只觉着路途艰辛,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终于,萧奕决定在云州停歇两日。
姜云姝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肢,默默松了口气。
萧奕借用的是朝廷官员的身份,是以她这一路衣食住行没受亏待,只是越往东北走,天气就越凉,气候也干燥,与盛京完全不同。
“子苓,我鼻子里干巴巴的疼。”
姜云姝对着铜镜擦面脂
,忽然一禁鼻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婢子去要壶热水给您熏熏,这也是没办法的,得让身体习惯。”
子苓取来了热水,姜云姝对着热气熏了一会,又往鼻子里涂了些薄荷药膏,总算舒服了些。
“萧奕这两天不知道在做什么,整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许是有公事吧,姑娘可是着急赶路?”
“还好,也不差这两天。”姜云姝拿出了舆图,看着上面用朱笔圈出来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子苓问:“姑娘收到新消息了?”
姜云姝离京时自己带
了些人手,供打探消息调度之用,毕竟她也不能事事依靠萧奕的人。
她颔首:“送信的人打听到了,当年为父亲送信的那位冯副将死于五年前攻伐辽地的一场战争,我想先去寻他的妻女家人,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主仆二人说话时,客栈后门悄然打开。
萧奕手握长剑,玄衣染着暗红血迹,杀伐之气外露,双眸通红犹如罗刹。
“主子。”
竹谨转身关门,又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
萧奕面无表情,净手后拿出那本写满人名的册子,用朱笔划去了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