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人,出门又带着马夫小厮,就算真失足掉进河里,也总有下去捞他的。”姜云姝道:“说什么支开旁人自己一人散心,我是不信的。”
沈从文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必是谨慎精明之辈,商场间明争暗算不知凡几,他怎么可能独身一人酒醉后出现在河边?给人以可趁之机?
“要不,咱们报官?”
“没必要。”姜云姝淡淡道:“现在扬州城里但凡耳聪目明的,大抵都知道我和萧奕关系匪浅,他查出什么都不会有人信服,反倒会有人说我做贼心虚,他假
公济私作伪。”
“姑娘说的有道理,左右这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别管了。”
姜云姝抿抿唇。
管是肯定得管,毕竟这事关乎沈家名誉,可具体怎么管……她转了转眼珠:“你去把云河叫来,我有事叮嘱他去做。”
“是,婢子这就去。”
天冬出了门,姜云姝对着阳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子苓,寇丹有些淡了,一会再给我染染。”
傍晚时分,扬州城的流言渐渐平息,沈云河送信过来,流言是从一间叫做“肆记”的茶楼传出,至于平息
流言的功劳,大半是萧奕的。
“萧大人事事以姑娘为重,可见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姑娘呢。”
“萧大人眼光好,满盛京城打灯笼也再找不出一个比咱们家姑娘好的。”
“不过说起来,萧大人和咱们家姑娘可真是有缘分呢。”
两个丫头窃窃私语,姜云姝对镜抿唇偷笑,轻轻的往脸上敷着珍珠粉。
其实……她也觉着自己和萧奕挺般配的!是话本子里所说的命定的姻缘!不然怎么命运兜兜转转,还是叫她与他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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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肆记茶楼。
“姑
娘慢些!”
茶楼房龄太久,木质台阶踩上去吱呀作响,子苓见自家姑娘健步如飞,吓得连声提醒。
姜云姝一袭红裳,腰间缠着把皮鞭,桃面白皙如玉,发间步摇轻晃,目光扫过之处,客人无不屏息。
“那就是沈家的表姑娘?果然是倾城之貌!”众人纷纷伸脖子张望,更有甚者掉了手里的茶杯。
小二的眼睛看直了,身边人推了下,他才反应过来,笑着上前:“姑娘要个雅间?”
“你们家掌柜的呢?我有笔生意想跟他谈谈。”姜云姝右手搭在腰间鞭子手柄上,
身后跟着一堆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侍卫,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
客人们脖子伸的更长了。
“都看我做甚?我脸上有花吗?”
她不悦的挨个盯了回去,小二紧忙找了个包厢请人坐下,又将掌柜唤了过来。
茶楼掌柜姓齐,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微胖。
“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姜云姝把玩着桌上茶具,闻言看了子苓一眼。
子苓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掌柜的直呼冤枉:“扬州城里谁不知道沈家大名?我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想不开去得罪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