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转头看来,周暄讪笑着捂住了嘴:“口误,口误,属下可没有说您是鳖的意思。”
“耶律齐与其他辽人不同,他心里可没有什么民族大义。”萧奕道:“无论辽王的目的是什么,命令是什么,耶律齐只会借机得到自己想要的。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谋求盛京。”
周暄一想也是,耶律齐身为辽王最不受宠的那个儿子,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已经是煞费苦心了。
他有机会谋算,怎么可能不帮自己谋求点什么,反倒尽心尽力去帮辽王?
“南疆行事神秘,宫中局势莫测,大人定要万分小心。”
萧奕无声颔首,过了会,突然道:“有时间回去看看家里人。”
“家里一切都好,没什么可惦念的。”周暄听懂了他的意思,忙道:“属下当初来盛京为的就是投奔您,如今眼瞧着有个立大功的机会,我怎么可能离开?”
萧奕看向他:“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前路茫然,若有万一,我保不了太多人。”
周暄定定的看着萧奕:“大人变了很多。从前,大人可不会说这种灭自己志气的话。”
“姜姑娘对于大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挺好的,大人心里有了真正在乎的人,才真正像个活人。”
“看见大人如今这般,大表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萧奕听了他的话,睫毛颤了颤,表情有半分怔然。
“你说,兄长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周暄愣了下,这话可不像是大人能说出来的话,他刚想回话,忽然被人打断:“大人,淮南王世子递话,说想要见您。”
萧奕转身,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周暄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方才是错觉。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姜云姝看着天边旭日,心下惶然,总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然而盛京内风平浪静,半点水花都不曾有。
今日天气不
好,有种风雨欲来的闷热。
“姑娘,表姑娘来了。”
姜云姝放下茶盏,探头瞧她,招手:“快来坐,我叫丫鬟用炭炉烤了红薯,又香又甜。”
“这个时候了,在屋里生炭炉,表姐也不嫌热气。”卫阮阮坐在榻边,拿出几条帕子:“眼见要换夏裳了,我闲着没事,给表姐绣了几条帕子。”
姜云姝把帕子接过瞧了,都是近来盛京时兴的样式,不由得心疼的握住了卫阮阮的手:“怎么做了这么多?小心坏了眼睛。”
卫阮阮轻笑:“我哪有那么娇贵,几条帕子而已,哪就能累坏我了。”
啧……只怕
是有人要心疼的。
想到沈云河,姜云姝随口道:“沈云河那小子这几天在做什么?好几天没来我这晃悠了。”
“表哥去哪,表姐当去问他的小厮才是。”
“小厮哪有你消息灵通,那小子恨不得去哪都跟你汇报一声,生怕你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他。”
卫阮阮俏脸红了红,小声道:“哪有的事,表姐胡说。”
小丫头脸皮薄,姜云姝没再逗她,招手叫人去问小厮。
卫阮阮见姜云姝是真的想问,认真的想了想:“前日表哥回来的特别晚,他给我送糖人的时候,我似乎在他身上闻到了煤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