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又在霍舒耘家歇了一夜。
第二天霍舒耘要陪着蕊儿去她舅舅家讨要东西的时候,贺闫还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请个假,跟你们一块去吧?”
“别别别,你可别请假。”霍舒耘果断拒绝,“咱们昨天才和那个路莽闹了不愉快,你今天就请假,他肯定不会准的。”
不准假是一方面,万一路莽再用这件事当把柄,在上司面前拨弄是非,说贺闫的坏话怎么办?
而且贺闫的身份也不适合跟他们一块去,捕快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是个威慑。
但对蕊儿舅舅那一家无赖来说,他们还真不一定怕。
万一到时候再说贺闫仗势欺人,黑白颠倒地胡说一通就不好了。
“那你去的时候小心点,要是招架不住,你们就先回来。”贺闫有些担心。
他主要是怕蕊儿舅母打人。
他家小娘子身娇体弱的,肯定比不过蕊儿舅母那种常年耕作的农妇,万一被打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傻傻站在原地,白等着人家打的笨蛋。”霍舒耘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她小心翼翼地瞄了蕊儿一眼,生怕蕊儿多想。
因为蕊儿可不就是那个
站在那儿等人家打的笨蛋吗?
胭脂铺子可是蕊儿的地盘啊,那里都是她的朋友,只要蕊儿有心想躲,铺子里的人肯定会帮他。
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被打几巴掌,也是没谁了。
好在蕊儿神色如常,还和昨天晚上回来一样,一脸的哀愁,像是没怎么在意霍舒耘刚才说的话。
好不容易才把忧心忡忡的贺闫送走,霍舒耘又回屋收拾了一下,这才让蕊儿带路,带着她和贺燃去舅舅家。
蕊儿舅舅家离霍舒耘家并不是很远,就在隔壁村,走路两刻钟就到了。
霍舒耘他们刚进村,就碰到有好奇的村民过来搭话。
这人是冲着蕊儿来的:“哎呀,蕊儿呀,你可回来了!你舅母说你跟人家私奔了,要跟你断绝关系呢,你快回去瞧瞧吧!”
私奔?一听到这个词,蕊儿的脸顿时煞白起来。
就是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能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呀,这样她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这种事可不是澄清一句“我没有”就有用的,因为总有人见不得你好,总有人不信真相,偏要去信那些恶意满满的谣言。
“这位婶子你可别被骗了,蕊儿她不是跟人私奔,而是差点
被蕊儿舅舅给卖了。好在遇上了疾恶如仇的好捕快,这才把蕊儿从虎口里救出来。
我们昨天还去了一趟县衙,按照律法让蕊儿立了女户,现在蕊儿和蕊儿舅舅家就是两家人了,我们今天就是陪蕊儿回来收拾东西的。”
霍舒耘见蕊儿跟被雷劈了一样,只知道在那傻站着,一点都不知道开口解释,就只能帮她澄清一下。
“对对,蕊儿是回来分家的,这事是县衙允许的。婶子,你可别听她舅舅家瞎说。”贺燃也是个机灵人,赶紧顺着霍舒耘的话往下说。
还特意扯虎皮做大旗,故意把立女户分家这事,说成是县衙允许的。
不过他也没说错,律法允许,而且户籍都办理下来了,不就相当于县衙允许吗?
“哎呦,这事闹的,县令大人都知道了?”这个村民一听县衙两个字,还以为蕊儿把这件事闹上公堂了,立刻就把这事上升到另一种高度。
心想蕊儿舅母说的肯定是假的,毕竟这事是经过县令老爷审理的,肯定不会像是蕊儿舅母说的那样。
真没看出来,蕊儿舅舅一家竟然是那样的人。
平常以为他就是好赌几把小牌,没想到这可比赌牌可恶多了。
“婶子,你看这就是我们在县衙办的户籍文书,上面就蕊儿一个人的名字,这代表以后她就是单独一户了,可别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霍舒耘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还悄悄用胳膊捣了捣蕊儿,让蕊儿赶紧把自己的户籍文书拿出来。
被霍舒耘提醒以后,蕊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从怀里翻出了昨天办理的户籍文书。
“婶子,你看看……”
那个婶子虽然不识字,但上面红彤彤的印泥她是认得的。
“原来是这样,蕊儿你放心,婶子这就跟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别乱传了。”那位婶子也非常热心肠,反正她自己也很乐意去跟人家说这些事。
送走了这位婶子之后,霍舒耘这才让蕊儿继续带路。对于蕊儿刚才的表现,说实话,霍舒耘有点不满意。
自己被人污蔑了,也不知道开口解释,光靠她这个外人去着急,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等到了蕊儿舅舅院子门口,霍舒耘也没着急上前去敲门,她倒要看看,如果她不出这个头的话,蕊儿自己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