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莽就不是一个会查案子的人。
前几次失窃案,路莽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查,只是装模作样地去那些被偷东西的府上逛几圈。
人家家里的东西都被偷了,不是丢了一件两件,是库房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偷走了。
主人家都快急得吐血了,看到捕快上门,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一心想求捕快尽快破案,压根没想到给捕快塞点银子,送点礼什么的。
按理说,正常的流程是不用给查案的捕头送礼的,但路莽他不是个正常人呀。
他去办案,就是为了有机会中饱私囊,收点贿赂。
可是人家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丢了,剩下那点姑娘家的首饰什么的,人家不可能拿出来送礼呀。
这么一来,路莽的口袋空空,查案的时候就敷衍了事,只会在城门口装模作样的设卡拦人。
所以这么些日子过去了,那几件失窃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现在贺闫想偷偷的查这个案子,就一个人上门去了李府。
这个李府,是第一家丢东西的。
现在全府的人,都靠着家中妇人的那些珠翠首饰和一点私房钱过日子。
虽然家里尚有存款,不至于说穷的吃不上饭,但是跟以前的富贵日子比起来
,他们这次可真的算是大出血了。
李家人一看到换了个捕快上门,心中猛然升起希望。
他们觉得这个新捕快,一看就不一般。
看看这走路的姿势,稳重又坚定,
再看看脸上的表情,严肃又庄重。
跟之前那几个吊儿郎当、连吃带拿的贪心货一点都不一样。
贺闫也没有跟李家人过多寒暄,而是说道:
“请贵府派一个主事的人过来,跟我说一下,东西丢失前后府上的情况。
比如那个夜里,你们有没有谁听到不一样的动静,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谁先发现家里的东西丢了的?”
李家老爷破案心切,也不摆谱说让管家出来说话了,直接就坐在贺闫对面,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段日子,我自己在家也查了查,着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那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因为我喝了点小酒,头有些晕,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我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没了,连我常用的麒麟玉镇纸都被偷了。”
“李老爷,你那天晚上饮酒的量大概是多少?
和往日一样吗?往日喝那么多酒会醉到头晕的程度吗?”
“你酣睡一晚,府中众人皆是如此吗?”
“第二天早上府中众人最先起来的是谁?”
“除了书房里的东西,府上丢的东西,大概都是哪一种类?是玉石玩物,金银珠宝,还是孤本字画?”
贺闫逻辑清晰,十分迅速的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反问了回去。
李老爷一听贺闫的这些问话,顿时心中一喜,觉得自己家这次有救了,终于来了一个有本事的人。
听听这些问题,这才是做捕快应该有的敏锐思维。
在短时间内迅速发现问题,然后找到调查方向。
不像是之前来的那个路捕头,一坐下来就跟个大爷似的。
除了会明里暗里的要银子,就是大声威吓府里的那些下人。
看着声势怪响的,其实一点条理都没有。
仔细想想贺闫提出的这些问题,李老爷也察觉出了一点儿不对劲。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记得那天,是我夫人给我斟的酒,也就是和平常差不多的量。
我喝下去的时候,觉得味儿跟我平常喝的酒不太一样,就问了一下买酒的下人。
那人说这是酒馆里新酿出来的,酒度数稍高一些,所以即使后面喝醉了,我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换了酒度数高的原因。
捕快老爷您这样问,可是怀疑
那酒有问题?”
“何为疑点?
就是与平日里事情相比,较为异常的事,在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所有的疑点都要去求证。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查这件案子,路捕头带着几个兄弟,负责周老爷的案子去了。
还要麻烦李老爷派出人手,去那家酒馆里问问,前几天是不是新酿了一批酒?
是否度数较高?如果确实如此,那酒可能就没什么问题。”
李老爷对贺闫的话很信服。
一听他这么说,就立刻派自家儿子去酒馆问询这件事。
之所以没派府里的下人,是因为李老爷怕那些下人私下有所串通,故意隐瞒真相,因此就派了自己的亲儿子。
把儿子派出去查这件事之后,李老爷又继续回答贺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