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生了个晕瓜蛋子。
孩子他娘被气的不行,捞起一旁纳了一半儿的鞋底子,往小孩儿的屁股上扇了两下。啪啪集成声音听着挺小的,但其实力度不是很大,小孩儿也没哭反而还疑惑的问她娘亲:“娘,你打我干啥?”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啦。”孩子他娘憋着火气问道。
低头一看,对上她儿子那朦胧的眼神儿,孩子他娘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能把大人在家里面说的话,告诉别人呢?这是私房话,不能让外面人知道。
别人就是想从你嘴里打听事儿呢,你怎么那么笨。”
结果那小孩儿很有自己的道理,还跟亲娘说道:
“我知道她想打听咱家的事儿啊,但是她给我糖呀,我为啥不说呢?
你看看,我就是跟贺哥哥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给我那么多糖。
这么算下来,咱们还赚了呢。以前你给我买麦芽糖,一文钱就那么一块。
贺哥哥说这糖比麦芽糖还值钱呢,我拿了好几块儿,等于我赚了好几文钱呢。”
小孩儿的逻辑,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往,他就是认定了自己没做错。
他往家里面赚钱了,凭什么还要挨打?他心里觉得自己委屈极
了。
孩子他娘居然也有点儿被说服的感觉。
但是转念一想,这几块儿糖可不是用小孩儿的几句话换来的,那是用她的脸面换来的。
合着她的面子,也就值几块糖的价钱?
那她的脸面也太廉价了吧。
孩子他娘气的心口发疼,不想说话,挥挥手让孩子他爹上。
孩子他爹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要白白给你糖,就为了听你嘴里那几句废话吗?
你平时在外面跟人家聊天儿,从早说到晚,把嗓子都说哑了,也没见人家给你喝一口水,给你一文钱呀。
偏偏贺闫愿意为了你这几句废话买账,明显就是在利用你呀。”
“什么是利用?”小孩儿有点儿听不懂这个词。
但是他随后又说道:
“以前别人听我说话,不给我钱,那是因为他们没钱呀。
你和娘之前,不老在家里面说贺哥哥在外面当大官有钱吗?
那他有钱肯定就不把这几块糖当回事儿啊,随手就给了呗。
而且他又不止是给了我一个人,我们那一群人他都给了呀。而且个个给的都可多。”
孩子他娘役听到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别家的小孩儿也从贺闫手里里面拿了糖,那是不是说明那些小孩儿,也把自家的爹娘给卖了?
终于有人陪他们了啊,他们不再是唯一一个,被自家蠢儿子给卖的。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快说说,都有谁和你一块儿去贺捕快他们家,从他手里拿到糖啦?”
“都有……”
小孩儿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人名。
同样的事情,今天晚上还发生在好几户人家当中。
跟那个六岁的小男孩儿不同的是,他娘打他。也只是做个样子,并不舍得真的下狠手。
但是有的人家,估计是小孩儿多了,就没把自家的孩子看的多金贵。
抬手就往小孩儿身上扇巴掌,把小孩儿打了嗷嗷直叫,一个劲儿的痛哭。
倒是有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看到自家小孩儿还能从霍舒耘家里面,拿东西回来。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夸奖自家小孩儿能干。
至于会让霍舒耘心生介怀这事儿,她想都没想过。
人家想的是,人生在世。必须得脸皮厚点儿呀。
只要她在霍舒耘面前,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想必霍舒耘也不会主动提起这种事儿。
这事儿让霍舒耘主动提起,反而更尴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脸皮厚吃不够。
只要东西到了她肚子里,那他们就是赚的。
谁管霍舒耘是怎么想他们的。
就算霍舒耘心里再厌恶,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冲她发难吧。
所以今天晚上,真是有人喜有人忧,还有人嗷嗷痛哭。
小孩子挨了打之后,哼哼唧唧的哭着睡着了。
而大人也心情复杂的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最后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闭眼入梦乡了。
在上柳村里面,唯一一个彻夜不眠的,可能就只有小丹了。
她的手被捕兽夹夹了这么久,好像已经习惯了那种疼痛,现在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儿麻木了。
饥饿与疼痛,让小丹变得非常暴躁。
天蒙蒙亮时,彻夜未眠的小丹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