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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秘的客人(1 / 2)

奶妈本姓杨,名玉馨,是我第三个奶奶的亲侄女。她的夫家也姓冷,祖上跟我家有一些的渊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远亲。

听大人们说,奶妈的丈夫是个非常强壮、性格刚毅的男人,可不幸是五年前那个早上,在水田中唤牛犁地的他正巧赶上一场雷雨,因躲避不及,他被雷电无情地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男人家三代单传,他老父亲直到四十岁时才喜得他这个儿子。对于这家中唯一的劳动力,男人的英年早逝令全家每个人(尚在襁褓中的雁康除外)都心肠寸断。

特别是奶妈更是承受了常人难以体会的痛苦:丈夫遇难后,很少下地的奶妈不得已同时肩负起既当儿又当女、既当爹又当妈的重任。每天不仅要在田野中奔波,还要尽力孝敬年迈的公婆、抚育不满周岁的儿子,于是身子一天天消瘦下来,最后终于累倒在床。

我爷爷见孤儿寡母可怜,心存慈念,由此出面为她解围。一方面将她公婆立为供养户,由庄民集体供养,另一方面将她们孤儿寡母接至我家,成为我家的永久成员。这确实减除了奶妈的一部分压力,而我家也从此得到了一个好帮手。有她协助打理这个家,长期有病在身的母亲因此轻松了很多。

奶妈来后不久,母亲就生下了我。但母亲身体不好,奶水也不够。那时奶妈几乎就成了我的贴身保姆,我是含着她的奶头长大的。所以我从小就不像哥哥姐姐那样管她叫“玉姨”,而是“奶妈”长,“奶妈”短的称呼她。

我们这里的孩子断奶的时间一般都较晚,那时奶妈的儿子雁康也还没脱离母奶的滋养。奶妈每次都是同时喂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的在奶妈怀里咂吧几口。

我母亲在她第七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出生后,对我和其他子女的照顾就更少了。我那三个姐弟的不幸夭折,使母亲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对孩子们她是管教多于亲热。

而奶妈也是受过创伤的人,可与母亲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好脾气。我知道她一直打心眼里喜欢我,把我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其实,我像刚才那样刁蛮任性的时候虽不少,但人也有讲理的时候。特别是当我像小兔子那样乖乖地坐在她的身边与她闲话家常时,她就非常高兴。

奶妈常跟我念叨:还是女孩儿好,跟自己的妈亲。儿子则像匹野马,很少跟妈妈这样亲热地说过话。奶妈还感慨:你对你妈多好啊,什么都听她的。要是雁康像你这样对我就好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奶妈啊奶妈,我气你、恼你,可心里最爱的却不是母亲,而是你。可谁知道雁康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呢?长期以来,我一直把奶妈当亲妈看待。

雁康虽只比我大一岁多,但淘气撒野却是名满庄外。这是因为奶妈对他从小管教不严所致。由于雁康父亲早死,奶妈觉得自己不能亏待了雁康,即使他要天上的星星,她也尽量满足孩子的要求。

如今雁康渐大,却有一股天生的反叛力,跟奶妈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远。不仅他听不进他母亲所说的话,而且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外也很少呆在房里。如果他进房,则肯定是浑身上下跟个泥猴子似的,为换那一大堆脏衣服而来。不过奇怪的是,我这个小不点儿却成了雁康的尅星。

我经常能感觉得出来,他对我非常礼貌和谦让,可能是女孩子的倔犟和冷僻让他体会到被人拒绝的滋味吧。我们在一起时,雁康总是尽量收敛锋芒,变得老实听话。在他面前,我好像变成了真正的“公主”。奶妈曾偷偷地问我:“你是怎么让康儿驯服的?为什么他在我面前就从来没这么温顺过呢?”

我其实也不明白,和雁康在一起玩的次数不是很多,表明他并不需要讨好我。平时他又根本瞧不起别的女孩子,还经常欺负比他大的姐姐们,可为什么对比他要小一岁多的我如此忍让呢?

于是,我用爸爸教我的话来回答奶妈。“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吧。大人们说,这叫缘分。”

奶妈大笑,亲亲我的脸说:“缘分?灵儿,我真希望你快长大,能让我们家雁康早日安分下来。好孩子你帮帮奶妈好吗?平时多劝劝雁康哥哥,让他读点书,识些字,长大后成为像你父亲那样有学问的人该多好啊。缘分?!这要等到康儿有学问后你俩在一起才般配呐。”

这奶妈,你们家雁康读书也好、种地也好,关我什么事,谈什么般配不般配的话。只可惜我那时还听不出奶妈话中的真正含义,却还一脸茫然地使劲点头。

新衣服发出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没等完全穿好,我就爬上梳妆台前的小凳子。镜子里面映出的我好漂亮,像一个浑身闪着蓝光的小仙女。我使劲嚷嚷着让奶妈帮我赶紧系上带子,然后又跳起来,一脚蹦到了床上,欢喜得来回折跟头。妈奶却在一边扯着嗓门阻止我:“别闹别闹,当心针线盒和小剪子,别扎着!”

奶妈手忙脚乱的收拾,我则在一旁自我欣赏。这时那只早已被我扔到一边的瓦罐正静静地躺在床侧的地板上。尽管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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