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翠独自去的,一个人也没有带。
刚进院子,檐上的越九便看到了,跳下来,对屋里道:“夫人,老夫人来了,一个人。”
“嗯。”风傲晴轻轻答道。
此刻韩朗刚刚睡着,她正坐在窗下的榻上看账。
听到守在院门外的武卫叫太夫人时,她才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床踏脚板上,靠着床沿趴下,手握上韩朗的手。
玲儿迎上来,礼道:“老夫人,我家主子此刻正有事儿,您到厅里坐,我一会让她来见您。”
“哦,我是来看韩大人的,相识一场,听说他病了,所以来看看。”秦岚翠答道。
“韩公子受了伤,正在屋里歇着,主子给用了药,怕是叫不醒,等他醒时我再去向您报。”玲儿处理得刚刚好。
秦岚翠看到东厢房外有不少物件,想是住在那里,于是走了两步。
她透过窗看到韩朗睡在床上,而风傲晴坐在床边打盹,两人亲密地握着手。
一目了然。
秦岚翠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好,那等他好些,我再来看,你家主子你也顾着些,别没日没夜的,要休息才好。”秦岚翠吩咐玲儿。
“是,老夫人。”玲儿乖巧地行礼。
秦岚翠只能回了莫宅。
到了下午,她又来了一趟。
越九来报时,风傲晴皱起了眉。
她正在给韩朗看伤,一旁的玲儿捧着水盆和帕子在帮忙。
“她还想怎么样?”玲儿不满道。
“她这一辈子要强,在府里时就说一不二,路上为了生活已经隐忍了很多,现如今重拿回身份,便又是原来的那个侯府老夫人了。”风傲晴道。
“那您见不见?不见,我就是去打发了。”玲儿也不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见啊!总不能躲着的。”风傲晴笑道。
她查好伤,没有感染的迹象,就收拾好出房门见秦岚翠。
秦岚翠见她从房里出来,就迎上去。
“傲晴,韩大人可好些了?”快要下雪了,天阴沉着,但是秦岚翠的脸色也比那边还要阴。
“老夫人,里面那位,早就不是韩大人了,你这大人一叫,他就成了端雅的人,这就是把二弟架火上烤了,你说他杀是不杀?”
风傲晴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她请到院子里的雪房。
越九在楼上听得笑,是人老夫人,撇清自己与莫家的关系,二弟,应该说的是皇帝,又表明了自己与皇帝的亲密。
秦岚翠哪里能不明白,她点头道:“哦,我倒是忘记这事
儿了,你也不要怪我。”
两人在雪房里坐下,风傲晴亲自泡茶,也不知从何时起,茶多于了咖啡。
是茶太好喝了。
韩朗亲自找最好的茶商制的,一共二十四种,每一种都是茶叶配上不同的花。
她就是贪香,特别钟爱花香。
今天这样的天,她泡了应景的梅。
“傲晴,其实你这宅子还有那么多院子,也不必在一院中的,现下就算不是我莫家的媳妇了,也是大家”
“老夫人,我可不是什么大家女子,大家女子不杀人。”
秦岚翠一愣。
风傲晴一语双关,既说自己,也说她。
秦岚翠一时竟不知如何答。
两人默默饮下了一杯茶。
“我最无助,最虚弱,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没有一次,莫北渊在。而每一次,都有韩朗。”
秦岚翠点点头:“可渊儿,并不是弃了你,他心里有你。”
“对,他从未说过弃我,但也从未顾过我,不是吗?就像现在,如若我们有事,你猜是谁来顾?越九,安磊,甚至是躺在那床上满身是伤的韩朗,都不会是莫北渊。”
“莫北渊,薛嘉儿就十分合适。她已爱成执念,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无论他做什么,
她都会站在他那边,他不管不理,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要莫北渊看她一眼,温柔一句,便可管三年,如同以前的风傲晴一样。但我,做不到。”
“薛嘉儿?”
“只可惜,她走了,老夫人,孙儿媳妇会有的,只是不是我。”风傲晴给她绪了一杯茶。
“您与其劝我,还不如等莫北渊回来以后,劝他回京,娶个该娶的。”
秦岚翠又道:“我今日来也就想知道你的心意,也不全是为了渊儿。你知道的,我也疼你,你也是我的亲人,韩朗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是,和莫北渊一样,我配不上。我想您应该不知道,他是天曜王族走失十年的玙王殿下,我自也是配不上的。”
秦岚翠是真不知道,她只以为韩朗是端雅的弃子而已。
“我知道,您怕莫北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