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儿一晚上没有睡好,每几分钟都要惊醒一次,第二天早上竟有些起不来。
琮王妃去世,她也不好再做那些送礼、吃喝玩乐的活儿,又怕得很,只能待在府里。
刚刚懒懒地起了身,梳洗,想到园子里吹吹风。
没走出几步,就见自己住的院门口,有个灰衣人闪过,她忙追过去,一把捉住那人。
在太子府,她是不怕的。
“嘉夫人。”那人向他行礼,原来只是个府里的杂工小子。
“你们,你们何时换了这个色的衣?”薛嘉儿喘着粗气,质问道。
“回夫人,没换,我这是刚打湿了外衫,便脱了去换一件。”他指了指搭在自己手上的深蓝色的外衫。
薛嘉儿又低看了看他的靴子,不是那人的,于是就放了这小子。
她刚走到园子边,就听得那几个如夫人在聊着。
“不知道这一回会不会赖上我们呢!”
“就是,听说吃了她送的东西,晚上孩子就没了,大人也没了!”
“那是她,她都还不是我们殿下的人,一个外室而已!扯不到殿下和我们身上来!”
“一天天的,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呢!这下便是闯了大祸!”
薛嘉儿走了出去。
“这东西你们也
吃了,可有事?吃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说不要呢!”薛嘉儿阴阳怪气道,这几个如夫人,还不在她眼中。
“那我们这身份,也不值得您下毒呢!”嫦夫人揶揄。
“你哪只眼见我下的毒?那你怎么不去报官,或者告诉你爹也行,到王上那里还能领个赏,否则,一年都见不着王上一面呢!”薛嘉儿冷笑。
嫦夫人的父亲是刑政司的一个小官。
“薛嘉儿,你别太过份了!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一个无名无分的人而已!你若真的重要,殿下又怎会不给名分?!婚书都不曾下过一纸?!”欣夫人也来帮忙。
“何止是不给呢!我前些日亲眼见汜公公问起这事儿,殿前立即就摇头说不急呢!”嫦夫人补充。
薛嘉儿一愣。
若不是和这俩傻子吵架,她还真不知道这许多事呢!
她没有再和两人说下去,悻悻地到别处去走走。
这些人和太子,如何对她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就是这个撒金黑靴的男子。
一想到此处,她就心里一阵阵发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好久不曾想起的,那个世界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冷汗就流了下来,人也有些踉跄了。
身边的小丫头忙扶住了
她:“嘉夫人,您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的话,薛嘉儿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慌慌张张地跑回了住的院子,躲到了床上,拿被子捂住自己。
“你去门外看看有没有穿灰色衣服和黑色靴子的人,男人!”
小丫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外面看了一圈,这个院子里除了几个常用的下人以外,再没有别人,于是他回来告诉薛嘉儿,没有人。
小丫头就赶紧把房门给关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薛嘉儿这么慌张,再看过去,就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额头上满是汗珠,十分不妥的模样。
“嘉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您好像是病了,需不需要我去请医士过来看一看?”小丫头怯怯问。
“不要!你也走,你去院门口帮我看着,不许任何男人靠近我的院子,哪怕是打扫的!”薛嘉儿将她也赶了出去。
这丫头只好按照她说的做,走到了院门口守着。
她也闲着,开始和院外的小姐妹聊天。
“嘉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那丫头便说:“你没听说吗?害死了人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毒,反正是吃了她给的东西死掉了!”
小
丫头抱着自己的手臂:“我可不敢在这院子里呆了,我能不能去跟大管家说说,让其他的人来照顾这位,她刚才那个模样,可把我吓死了!”
“你去说了,那谁来?总归是得有人伺候她的,她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你可别提什么红人了,我在她这儿一两银的好处都没有得到,太子来她屋里多半脸上难看,两人好像也并不亲密,我看太子并不喜欢她。”
“这样吗”
薛嘉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多久又惊醒过来。
她看到那身灰色的衣和那双洒金的靴子就在眼前。
“你是谁?”她惊问。
可是那人却没有答她。
她沿着靴子往上看到了衣摆,看到了腰带,再看到了脸,不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