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桃却并不领情。
霍时宴抬手按了按眉心,神色十分不愉。
两人各睡在一边,中间留了很宽的位置,谁也不挨着谁,泾渭分明。
江桃知道自己睡姿不老实,生怕自己睡着后又爬到霍时宴身上去,所以一直都撑着没睡。
她的脾气犟,从这点就能看出来。
撑着撑着,眼皮子还是重了起来。
江桃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花,闭上眼,渐渐沉入梦乡。
奇怪的是,即便满腹心事,这一夜却睡得很香,中途都没有再醒来过。
第二天。
旭日东升。
阳光爬进窗户,落在江桃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轻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脑袋放空了两秒,意识才逐渐回笼,第一反应就是偏头看身边。
床的另一侧,空无一人。
霍时宴已经起床离开了。
江桃抿了抿唇,掩去心里的失落,翻身下床去洗漱。
在楼上碰到霍时宴,男人的态度也是淡淡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有满满的无视。
江桃唇角抿得笔直,她知道,这已经是很理想的状态。
冷淡,也总比两人针锋相对得好。
霍老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得了,反正他是管不了的。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是这样。
其实江桃已经满足了,无视,也比他故意为难自己好,如果像上次那样为难她,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五下班后,江桃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音,“霍少夫人,我是周予港。”
周予港?
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周总,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关于周牧野的?这都几天过去了,他应该已经醒了吧。
江桃以为周牧野肯定已经醒了,结果周予港却告诉她,“牧野一直都没有苏醒过来,我们按照医生说的方法,每天都在他的耳边和他聊天来刺激他的感官,但是作用微乎其微。”
周予港的语气尽显落寞,在商界里叱咤风云的大佬现在也只是个父亲,唯一的儿子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这几天,周予港脸色都憔悴了许多。
江桃心里也在为周牧野担心,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结果就这么不如人意吗。
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就这样成了一个植物人,只能每天躺在床上依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江桃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她道:“周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要不然,去其他医院咨询一下?”
“我昨天请了全国最好的专家过来会诊,他们表示,现在靠医学的干预机会不大,主要还是得靠小野本身的意志。”
这次车祸造成周牧野最重要的伤,就是颅脑损伤,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当时手术结束后,医生就提及霍最坏的结果,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
江桃唏嘘不已,又很疑惑周予港给她打电话的缘由。
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她周牧野的情况?
下一刻,周予港就替她解了疑惑。
“霍少夫人,我想请你来一趟医院。”
江桃有点懵,让她去医院?
不过,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江桃便答应道:“我明天就过去探望周公子。”
“其实,我的意思是想你帮帮小野。”
周予港解释道:“那天医生在手术室外说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江桃很快记了起来,那天离开医院之前,医生说,如果周牧野的情况不好,让她去试着和周牧野聊天,兴许能够刺激他感知外界。
但是,这个得有个前提条件吧。
江桃以前也看过不少狗血电视剧,如果男主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女主来唤醒他。
简单来说,必须是病人心里重要的人才有机会唤醒植物人。
如果周牧野的父母都做不到,她一个只和周牧野见过几次,勉强能算作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医生当时只是因为误会了她和周牧野的关系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周予港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他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