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宁少安从来没有跟她讲过小时候的事。
宁少安想了想,“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你说的这样。”
“哪有记不清的,我听说你是十岁进的宫。”
如果说三岁之前的记忆记不清还情有可原,宁少安这么聪明,记性这么好,连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口脂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会记不清楚自己没进宫之前的事。
云清伶觉得宁少安在敷衍她,难免有些不开心。
“我是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小时候我的家境好像很不错,我们家有一个院子,院子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旁边还有秋千,那个秋千好像是为妹妹扎的,我妹妹很调皮……”宁少安仔细回忆着,越想越是头疼。
他晃了晃头。
云清伶认真的看着宁少安。
“你还有一个妹妹?”
这个世道男孩总是比女孩金贵,即便一个家要舍弃孩子,也是先舍弃女孩,宁少安怎么会被送进宫。
“照你这么说,你们家家境不错,为何你会被送进宫,你当真记不清了吗?”
“记不清了。”宁少安点点头,“我只知道谁给了我一闷棍,我被装进了麻袋里,后来就被送进宫了,甚至在进宫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当时大概心里还在想着,我要配合他们,不能反抗,这会让自己吃苦头。只有先配合,放松他们的警惕,才能想办法逃走,见到爹娘和妹妹,直到后来,小时候的事情我越来越记不清了。”
宁少安怀疑是那一闷棍造成的。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人贩子?那也不对。”云清伶记得为了避免人贩子横行,宫中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一定要调查清楚底细,被卖进宫的男孩大多都是被自己家人亲手卖的,否则不会给签字画押。
“很有可能是你的亲人舍弃了你,否则你不会被卖进宫。”
“以前的事也不必再提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再说,我若不认进宫,也不会遇见公主,这就叫祸兮福所倚。”宁少安倒是很豁达。
云清伶叹了口气,“如果能见到你的家人就好了,我一定帮你好好问问,他们究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才舍得将你卖进宫受那样的罪。”
云清伶说着,便靠进了宁少安的怀里。
她是真的心疼宁少安。
宁少安也顺势揽住了云清伶的腰,拍了拍云清伶的背。
“公主不必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云清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宁少安能感觉到云清伶的呼吸。
良久,他突然开口,声音悠悠地落在云清伶的耳畔。
“公主。”
“嗯?”云清伶只是从鼻尖哼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公主发现我欺骗了你,公主会如何。”
云清伶支起身子,笑看着宁少安。
“小安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说,你骗我什么了?老实交代,否则本宫可不饶你。”
云清伶伸出涂了丹蔻的手指,在宁少安胸口前悠悠转圈,一副严刑拷打的架势。
“只是如果而已。”
“罢了,本宫相信你,从小到大你还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本宫。”云清伶继续靠在宁少安肩膀上,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一路上,她已经替宁少安收拾了这帮人,等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云清伶待在宁少安府上直到下午才回到公主府,第二天,云清伶派纸鸢出门去探听消息,果然满京城的传闻风向从议论大理寺少卿变为了礼部侍郎贺文宏。
所有人都在说是因为贺文宏是个软脚虾,惹得长公主不满意,长公主才与他和离,如此说来长公主能忍他三年就已经不错了。
怪不得长公主这么些年都没有孩子,原来是嫁了个软脚虾,总之这传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云清伶还特意让纸鸢去找了个说书先生,写了一个香艳的版本在坊间传播。
因此,这谣言传的比宁少安的还要厉害。
再加上贺文宏的风评在京城比不上宁少安,更是被人抨击的厉害。
渐渐的,贺文宏下朝回来坐在马车里连面都不敢露,生怕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
贺文宏知道是云清伶做的,他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府。
贺老夫人手中拨动着佛珠,闭着眼睛,空气中全是凝神静气的檀香味。
显然,她也被这传言气的不轻。
“文宏,这京城的谣言从何而起,想来你一清二楚,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贺文宏坐下喝了口茶,“母亲,我已经决定了,尽早与九公主成婚,破除谣言。”
他若真是软脚虾,九公主怎么会死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京城这帮传谣言的人也不好好想想。
“那便早点办喜事,早点给我添个孙子,等到你和九公主有了孩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