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两个多月前他看似被月子一顿好言相劝给打消了把月子拴起来留在身边的念头,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放弃——笑话,他鬼舞辻无惨大人想要做的事,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更改的吗?
也幸好是他走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抓了个临时工、也就是位置离得较近并且理智尚存的鬼去盯着月子,看她这一回要往哪里跑。
哼,月子那女人难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特意把见面地点约在野风吕小筑而不是她真正居住了十年的大宅邸,是在防着他一怒之下要拆她家的同时、还要强抢她这个“民女”和“民脂民膏”吗?
在无惨的认知中,月子天生就不是会在那种小破木屋里蜗居十年的生物——她要住也一定是住有着大院子大小池塘小竹林的高墙大院式的贵族宅邸、或是高社格的大型神社里那些殿堂伟岸的寝居,总之绝不会是那种连木材都没阴干过、一看就是前不久刚刚建造完毕还散发着一股原木香味儿的小破木屋。
Emmm……虽说鬼舞辻无惨在他还是个病弱人类贵公子的时期,就对钱财的多寡不是特别在意,但那其实是因为当时的他,严重缺乏对所处的世道社会是如何运作的充分合理认知,说白了就是不接地气。
况且豪富的日子谁不喜欢过呢,他曾经的不在意,也只是因为手中的资源够充沛、拥有得够多才没觉得有多么重要;可随着他身份的改变,没有了曾经位于金字塔尖的社会地位所能带来的每年巨额固定产出,无惨大人的日子这百多年来也确实是在坐吃山空,每况愈下了啊。
哪怕鬼王大人他吃饭不需要花钱,但他的吃穿用度除了吃之外的东西,都需要花钱啊!何况他又有那么一个大贵族出身的高起点,普通的玩意儿他还看不上眼——因而如今的鬼之始祖才会抛弃了熟门熟路的“乡下地方豪族男子那些别居他处、无权无势的侧室/情妇/外室所生养的病弱儿子”这一类的死宅人设,跑出来当实权庄园主领家的儿子并反手就弄死了便宜爹,方便自己即刻掌握庄园里产出的经济命脉啊,实在都是生活所迫的种种无奈啊!
何况他白天还不能出门正经工作来着。
重新获取到了月子行踪的鬼舞辻无惨,讲真,是很好奇月子这十年来究竟是怎么过的,尤其是在解决她的经济问题方面。毕竟,月子的日子可是过得比他还奢侈呢,无惨猜测,光是吃饭这一方面的开支,没有全霓虹都是免费食堂能够随意就餐的女妖怪(谁叫月子吃的是人类的食物而不是吃人),所需要花费的餐食支出,每年就应该都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金额数字了(按当时社会的平均生产力来说),而月子又是如何解决她的收支平衡问题的呢?
当然,月子也有可能同样是在坐吃山空,但即便如此,无惨老板也要亲眼见着了,才能确认啊是不是。
早就是个熟门熟路的老偷窥狂了的鬼王无惨大人,这就顺手又制造了好几只新鬼,舍弃了其中的智障员工,把脑子还能正常工作的统统打发去西面,接力棒似的追踪月子的行踪——没办法,谁让他的小鬼们都无法在白天行动自如呢,为了不跟丢月子,他们只能接力赛似的先跑到前方那位被盯梢对象有可能途经的道路或村庄附近预先蹲点,看她究竟从哪条路走,才好接着由老板远程分析她的下一站目标,从而不断地进行调整。
并且之后一路上,这些新鬼们在自家老板的强劲威压迫使下,为了不打草惊蛇,迫不得已地只敢在盯梢目标没经过的村子里吃吃工作快餐;最不幸的就是位于盯梢目标经过途中的倒霉鬼,只能靠捉山里的野生动物维持最基本的生计,直到月子支配下完全能被称之为“商队”的一行人,彻底落脚在下关町附近的空宅邸里为止。
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月子牛马车队里所有的人马牛,除了月子没有一个是活物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就很快意识到了:这统统都是那女人的妖法在作怪;并且他拥有记忆存储器功能的新大脑也马上就提醒了他:一段关于木偶假儿子的惨痛回忆……
就真的是……月子那个女妖怪,果然还有很多秘密是藏着掖着没让他知道的!
由于妖王大人在夜间飞行赶路的时候统统都是舞娘装扮,因而她的男装扮相“月彦法师大人”的马甲,一时半会儿还没透过盯梢小鬼们的眼睛,被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无惨大人给揭掉;但总的来说,月子的式神操控技能,经此一役可算是彻底暴露在了鬼之始祖的眼皮子底下了。
看她短时期内是肯定就固定坐标于长门国的下关地区了,鬼舞辻无惨二话不说,就动身启程要前往月子的所在地了——这个该死的女妖怪实在是非常狡猾,似乎就是为了不让他轻易抓到她的行踪,鬼王大人在回到他近年来盘踞的播磨国老巢后,便立刻展开了对月子给他的淡青式神纸和用这些纸折成的小小千纸鹤的许多试验,得出的结论从方方面面都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想。
由于时间关系,屑老板只来得及进行了两样测试:一是把纸折成别的动物能否一样起到送信的功能,但答案是不行,对此无惨的猜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