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府门外,张家人一哄而上,掀起车帘子找张幽兰。
却在掀开帘子的瞬间,忍不住倒抽起凉气来。
马车里满是血腥味,但光是血迹,却没有半个人影。
只有张幽兰那天晚上被掳走时穿着的衣物,上面染了许多血迹,早已干涸成了黑色,静静躺在马车角落。
“车夫呢?车夫在何处?”
以摄政王的官方说法,张幽兰是被送去南岳了的。
所以如今被送回来,也当是安然而归才是。
“不曾……不曾有车夫。”
守门小厮声音极低,“只有一封信。”
张大老爷一把抢了过来,刚看到一半儿,就慌神的差点儿站不稳。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张家人齐齐传阅,看完之后,无一不脸色铁青。
信是以张幽兰的口吻写给家人的,内容却非常离奇。
先是说明她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决意远走高飞。又坦白他们杀掉了护送之人灭口,希望家人能够隐瞒此事。
“幽兰绝不会做出此等败坏门声,损家族利益的事情。”大夫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是摆明了不让咱们张家好过。”
编出离家出走的借口,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可就未可知了!
“我这就入宫,找陛下讨
说法!”
张阁老按捺不住了,脸色发白,嘴唇都在颤抖。
当皇帝听闻此事时,也是无比的惊讶,第一时间传摄政王入宫。
张阁老见皇帝这般反应,心稍稍安了一些,“不知南岳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景仁帝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南岳那边,变天了。”
南岳五皇子早在程审返程之前,就伺机发动了宫变,成功取得传位昭书,夺得了皇位。
等程审的尸首和死因传回去的时候,新帝即位,哪里顾得上旧日的竞争对手?
巴不得放两挂炮仗以示庆贺,不用自己动手,便少了一个挑事的人。
“那此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张阁老不可思议。
怎么事事摊上摄政王,都能往有助于他的方向发展呢?
“还不只如此,朕听闻那南岳的新帝曾在少年时跟楼彻有过几面之缘,楼彻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这么说来,南岳现在彻彻底底站在摄政王的那边了?”张阁老眉头紧锁。这对张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景仁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没等来摄政王,等来了传信的太监。
“摄政王有事,暂不能面圣了,殿下说知道圣上想问什么,特命小的带消息给阁老
。”
“张幽兰已送至阁老府,至于人又去了何处,请张家人自去寻找,之后的事情,跟摄政王府没有关系。摄政王府没追讨护送之人的性命,已经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了。张阁老,别得寸进尺!”
张阁老气得胡子都跟着颤抖,“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景仁帝面色凝重。
“陛下,不能这么无止境地看着摄政王撒野,继续下去,您辛辛苦苦创造的基业,迟早毁于楼彻之手啊!”张阁老苦口婆心。
张家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攀附着皇帝的大腿,等着摄政王倒下的那一天。
要么万劫不复,要么全族荣耀。
“要想击垮楼彻,得从他的弱点下手。老臣一直都很怀疑,楼彻多年来跟楼家全无往来,会否是故意为之?实则不想楼家受到他的牵连?”
景仁帝眸底飞快地闪过一道亮光。
这个疑问,他不是没有过。
楼彻自小不受先皇待见,被丢在听寒宫自生自灭。
那几年苦日子,他几乎过得生不如死。
可纵使落入那般境地,先皇后娘娘的母家楼氏也从未出手相助过,相反,他们表现的异常冷淡。
后来楼彻崛起,手握兵权掌控朝堂近半数的权利,楼家仍然无动于衷。
楼家人在朝堂上就像是与世无争的木头,看任何事都如过眼云烟。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如果楼彻跟楼家真的是故意营造互不往来的假象,那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能找到国公楼彻的弱点,好好利用,扳倒他……指日可待。
……
楚云汐在肖府静养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肖元伊整日陪吃陪喝,就差陪睡了。
她性子活泼,像个小鸟儿一样整日叽叽喳喳的。
肖家人都可着劲儿的往楚云汐的房中送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堆得她房间院子里都快装不下了。
好久没有体会到家庭温暖的楚云汐,都想永远躺平在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