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幽兰清清楚楚记得,她交给宫女用来调换的,是一副仿冒范公手笔的假画。
宫宴是提前几天就宣布的,谁准备什么东西,稍加打探就能搞清楚。
肖国公府也不是密不透风,多打通几个渠道,就能问到楚云汐要送什么了。
只需提前准备仿冒的画,再借着宫宴送礼的契机调换真画,将装有证物的荷包一并放进去。
大功告成!
可是,当她自信地拆开画作,等着坐实楚云汐虚伪面孔以及梅花大盗真实身份的时候,却被大家的反应吓到了。
奇怪,大家的表情……
不对劲啊!
她下意识瞄了一眼,精神一震,手一哆嗦,画也差点掉落在地。
“这……”
“怎么会变成这样?”楚松月诧异出声。
画轴的确是张幽兰命人准备的画轴,里面的画却跟仿冒版美人图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这画还十分古怪。
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时宜,过于低俗。
画中女子背对而立,侧回眸的状态,露出半边脸。
最最关键的是女子只穿着肚兜,其后背肩膀处一块青色胎记格外明显。
发现青色胎记的瞬间,张幽兰面如死灰。
也正是这个时候,大家仔细观摩了发现,女子的侧脸竟跟张幽兰有八分相似
。
“这……宇王妃送给枚妃娘娘的礼物,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她下意识看向楚云汐,总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跟这个丫头有扯不清的关系。
“母后,枚妃娘娘,这不是我要准备的礼物,我也不知道此画怎么会跑到我要送的画轴里,还请母后和枚妃娘娘明察啊!”
楚松月笔直跪下,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
“这画……倒也不难查到来源。”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楚云汐,又是你?!”安楠扬高了声音,“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还想说什么?”
“王妃说的因我而起,我实在是冤枉。不过是拿错了画匣子,这也能算我的错?难道景王妃不该问问,是谁将这样低俗的东西带入宫的吗?”
楚松月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
“楚云汐,你故意调换了画匣子,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
“大姐,我就算想栽赃,也该准备你的画,何必用张幽……别人的画呢!”
张幽兰: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她的双目赤红,银牙紧咬,一时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
“诸位也不用猜想了,其实,这幅画我昨天夜里就看到过,而且,街上已经流传开了。
”楚云汐说。
此言一出,四周皆惊。
大家下意识看向张幽兰,她可是阁老府的贵女,虽然因为和亲南岳的事情而传出过不好的名声,但如今也是要待嫁荣培王府的,名声对她而言,何其重要啊!
一个贵女的身体图,轻易谁能取得?
若非她不检点,也不至于被人给看到,并公之于众了!
“你血口喷人!”张幽兰这下忍不住了。
“幽兰小姐,我的丫头是从黑市采买的,所以还认得那里几个人,昨天晚上她拿回一张画给我,说是已经在黑市里传开了。而卖这幅画的人……就是梅花大盗。他甚至口出狂言,说曾经跟画中的女子共度良宵。”
“众所周知,梅花大盗只偷财,不碰人,我就想……大概是画中女子太过绝色,所以狗熊也难过美人关了吧。”
“只是,我查问了一圈,最近几家被梅花大盗洗劫过的门户,都不曾有年纪轻轻的闺阁小姐,后来一想,明白了,大概是该府想保住名声,所以没有宣扬,按下了这一消息吧。”
“既然早就流传开了的,宇王妃手里有这幅画,也不稀奇。可能是下人们手拙,选礼物时不小心拿错了,这才搞了这么大的乌龙,要不是周家小姐执意要打开我
的画匣子,大家可能也看不到这惊世骇俗的画作了。”
楚云汐侃侃而谈,字正腔圆。
听众们狐疑地看看楚云汐,又不确定的看看张幽兰。
奈何那画像上的脸画得太过逼真,任谁来瞧,都能一眼锁定这是张幽兰的画像。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能够证明幽兰小姐的清白了,那就是……看看幽兰小姐的后背上,是否有这样的青色胎记。”肖元伊挑了挑眉头,出主意道。
周遭一片响应,可张幽兰却是脸色更难看了。
不能验证,一验就坐实了自己被梅花大盗染指!
“你这是攀诬,明明你就是梅花大盗!我有荷包为证,荷包……”她急了,亲手拆开画匣中的荷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