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横眉冷竖,恨不能亲手撕烂了楼彻那张俊脸。
“你想篡位不成?”
以目前的情形,说他逼宫,都不为过。
“疫病当头,百姓们的安危最重要。皇兄身为一国之君,该以身作则。否则……肖家和楼家的封府就毫无意义了。不是么?”
张口闭口不离肖楼两家,他分明是来故意报复!
楼彻当下的举动,无异于骑在景仁帝的脖颈上拉……大小便。
恶心人,还由不得你反抗。
景仁帝几乎要喷火,可是不能跟楼彻硬来。
他既然有胆量封锁宫苑,必定做了充足的准备。
相比之下,皇帝手里什么牌都没有。
既然不能硬闯……
景仁帝灵机一动,两眼一翻,栽倒在首领太监的肩头。
“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快传太医啊!”首领太监十分机灵,顺势喊起来。
楼彻嘲讽地笑笑,羞辱完了,瘾也过完了。
剩下的,没什么好玩儿的。
“别愣着了,传太医吧!”
一国之君,却要靠装晕来解决问题。
颜面尽失!
禁卫军自动让出通道,乖乖地放人。
四五个小太监抬着景仁帝的胳膊腿,颤颤巍巍地逃离开了。
由于动作不熟练,力气
又小,险些把皇帝扔在地上。
龙袍在宫道上拖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往宫人目瞪口呆,全都背过身去,不敢细瞧。
直至拐弯,绕到禁卫军的视野范围之外,景仁帝才猛然落地,负气拍了拍周身的灰尘。
“滚!全都给朕滚开!”
坤宁宫大门缓缓关闭,张皇后痴痴地望着被抬出去的皇帝,眼泪簌簌而下。
她本来还想着搞垮摄政王,救阁老府于水火。
如今……倒是自身难保了!
“楼彻,你别得意的太早!咱们走着瞧!”
……
英宁侯府的素缟早早就挂起来了。
府内传出一阵阵哀嚎声。
楚恒杰两眼哭得红肿不堪,跪在灵堂,垂眸不语。
“尸骨无存啊,摄政王大军烧了一天一夜,二小姐跟王爷就算插上翅膀,也难飞了。”
“本来是侯府最出息的一个孩子了,若是顺利嫁到摄政王府,该有多荣耀啊!真是可惜。”
丫头们细声讨论,不走心地往火盆里丢着冥纸。
楚松月高傲地站在崭新的牌位前,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从出嫁到沦为侍婢,她的境遇一路下滑,都是拜楚云汐所赐。
“所以说,还得是皇后娘娘,母亲搭上
这条线,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愁了。”
她拉过肖氏的手,丝毫不掩饰喜悦,笑声如银铃般响彻灵堂。
肖氏长出一大口气,面色前所未有的红润。
“低调一点,不要到处去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听说,肖家那边已经乌烟瘴气的,快要熬不住了。最近喜事连连,母亲打算怎么庆祝呢?”
母女俩喜不自胜,交换了一下眼神,忍不住又咯咯笑起来。
“母亲!你们不能这么对二姐。”
楚恒杰突然起身,昂首挺胸,一双眸子里迸射着倔强的光芒。
“亏你们想得出来,就算二姐尸骨无存,真的死在了军营大火里,她名义上还是摄政王未过门的王妃。你们就不怕世人诟病?不怕二姐午夜魂归,找你们算账吗?”
啪!
肖氏的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楚恒杰的脸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弟弟,你睁眼瞧瞧吧,我跟母亲都被楚云汐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向着她?”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何必斤斤计较?”少年两眼发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他倔强地抬起头,不肯让泪水流出来。
“别以为我
们不知道,你跟着肖彧,没少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儿。”肖氏声音压低,“如果被皇后娘娘知道是你把那女囚送到张家农庄去的,为娘的都保不了你!”
“来啊!什么皇后,什么张家,我现在谁都不在乎了。二姐那么好的人,被你们设计陷害而死,死后还要跟周家那个病秧子配阴亲。”
周丰,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周钰的亲哥哥。也是雷相爷的亲外甥。
英宁侯和肖氏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收到楚云汐死讯的那一刻,一边催促人搭建灵堂,一边跟周家接头,意图将女儿的空棺抬去周家,跟刚刚病死的周丰配阴亲。
此举轰动京都,引得不少百姓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