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和楚松月是被担架抬回英宁侯府的。
楚恒杰全程黑脸护送。
洞房发生事情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但事后听了下细节,气得浑身发抖。
少年的脸上写满了阴郁,他实在想不明白,母亲和大姐为什么非要一次次针对云汐。
她的存在本身,对母亲并不构成威胁啊。
“搭上自己的命去害人,亏你们想得出来!”楚恒杰敲了几下门,并没有人应。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里面才传出守门小厮弱弱的声音。
“公子,老爷有吩咐,让您带着夫人和大小姐从侧门回来。”
担架上的母女两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底看到了失落和绝望。
今日一战,肖氏苛待养女的罪名,彻底落实了。
此前关于楚云汐和楚松月姐妹俩的换婚风波,也实锤了!
从前她们或许还能说成是捕风捉影,以后……肖氏和楚松月,彻底身败名裂了。
楚济同早早等在肖氏的院子里,看着担架上趴着的母女二人,他的失落溢于言表。
“恒杰,你去找个大夫。”
显然要支开他。
肖氏求助地看着儿子,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是,父亲。”楚恒杰冷眼抬头,绝尘而去。
多一句求情的话,都没为
母女俩说。
“伤得这么重,你们就在院子里待着,哪儿都别去了。摄政王府那边,我自会去登门致歉。”
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楚济同多一眼都没看肖氏,双手负背于身后,阔步走出院门。
“侯爷,这是要把我们母女都禁足吗?”肖氏声音沙哑,艰难地抬起头。
“父亲,我跟母亲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们不对楚云汐下手,她迟早会吃了我们,与其‘你死’,不如‘我亡’,我们……”
“楚云汐的事情,跟太多往事有挂钩了。如今已经牵扯出阁老府,摄政王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便是造成这一切的助推手。蠢笨至极!”
“现如今,想要掩盖过往,只有一个办法了——侯爷,楚云汐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弃追溯自己的身世,所以……只有她死了。才能……”
“够了!”楚济同勒令,“这件事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好养伤吧。”
肖氏怕当年的事情败露,楚济同何尝不怕?
院外,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小道上,跪地叩拜,“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盯着楚云汐的动静,一旦摄政王不在她身边。”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她必须死。”声音残冷,目光远眺
。
“掩盖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如果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翻出来,我这个侯爷岂非白当了。”
……
宾客们散去之后,楼彻跟荀晔和林奕喝了几杯,便打算回主院了。
路过楚云汐所在的院子时,听得一片嘈杂。
他昂首阔步走进去,见红缨和绿萝等一众丫头焦急地站在院子里,朝房顶呼喊。
“王妃,您快下来吧,房顶冷风吹着,当心着凉!”
循着她们的目光看去,楼彻后知后觉地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大红的喜袍披在她身上,有月光映照着,整个人身姿曼妙,凹凸有致。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楚云汐指着头顶的星月,聊得欢快。
“美女告诉你们一个人生道理:撒开吃,撒开玩,人生就是要乐开怀!帅哥什么的,都是骗子,小姐姐们啊,还得靠自己。”
她走路歪歪斜斜的,眼看着就要栽倒下来。
红缨急的伸手去接,“王爷,王妃她心情好,就稍微喝多了那么一点点。”
谁也没料到楚云汐的酒品这么差……
作天作地,竟然还爬到房顶去了。
“纳!就说这个帅哥吧,不靠谱的典范!”
楚云汐指着脚下的楼彻,“你们瞅瞅他那副冰雕样,除了长得好
看,武功好,脑子好,出身好之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嗯?”
离九头疼抚额,单拎出王爷的任何一个优点,都够普通人吃一辈子的了。
更何况,他还是集所有优势于一身。
“楚云汐,下来!”楼彻阴沉着脸,命令道。
“你们看!他还凶我~”红彤彤的小脸上挂满了委屈,她蹲在房顶,瘪着嘴,仿佛受了欺负的邻家少女。
噗通……
倒在房顶上,睡着了。
鼾声传出来的那一刻,院子里的丫头、侍卫全都长吐了一口气。
楼彻腾空而起,轻手托起她的脖颈,将小人儿公主抱了起来。
初秋的冷风刮过房顶,带来了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