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声如虹钟,余音在整个太和殿上方盘旋。
众臣子听到他针对楼彻的声音,自动垂下头去。
楼彻则刚好相反,毅然抬起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来听听,本王犯了哪条哪令?”
“朕在给你机会,不抓住,可就要重罚了。”景仁帝威严地盯着他,“好好想一想。”
楼彻冷嗤一声,嘴角的弧度充满嘲讽,“陛下最好证据确凿,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态度,摆这了。
二人的拉锯战,僵持不下。
朝臣们大气都不敢出。
“朕比对过了,当年那道封王的诏书,同法事现场匣子里的笔迹一模一样。三位大师重新鉴定过,此乃仿造,根本不是先皇真迹。”
大殿内一片哗然。
朝臣们低声交流,目光惊恐。
法事现场挖出来的那个匣子,太蹊跷了,天下都在非议。
捉摸不透。
再者,摄政王能在朝中立住脚,靠的就是当年那份先皇遗旨。
如果连当初的圣旨都推翻了,摄政王还剩什么?他现在手头的权势,岂非要收归皇帝所有?
“当年,朕初初登基,皇位不稳,你靠着伪造的旨意称王称政,谋定了三十万大军,小小年纪就开始弄权弄势。你说是
先皇的意思,朕都不跟你计较。”
“如今,朕立太子在即,你又开始重操旧法,企图抬出先皇来,为你另觅一个傀儡皇子。说到底,你就是要弄权!”
“楼彻啊楼彻,这么多年朕待你不薄,自问不愧对你,可你呢?怎么回馈朕的?朕成年的儿子一个都没有了,景王可是被你给踢死的,算上徐太尉,你手里捏着几条人命了?北冥朝堂被你搞得乌烟瘴气,都成什么样子了?”
“你真是太猖狂了你!”
景仁帝面红耳赤,拿出一副老大哥的为难样,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昨个晚上,朕还梦见先皇了,他嘱咐朕:定要好好管束你。”
“证据都在这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厚厚的一摞纸,飘飘然如雪花一般撒在楼彻的脚下。
他说的气势汹汹,其实所谓的“证据”,不过几张字迹鉴定者的证词。
在皇帝的淫威下,谁敢不按照他说的质证呢?
楼彻扯起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陛下就想用这些人的胡诌和攀诬整倒我?太小瞧我了吧?!”
“不只这些!”景仁帝击掌几声。
自有小太监抬着个大箱子进来。
朝臣们自动让开,太和殿中央空荡荡的,只剩下楼
彻和箱子。
“这里面是朕派人去调查的结果,全是你多年来靠着江湖帮派为所欲为的整局,什么医谷,什么天临山……哦对了,还有那个天临山,东吴一个逃官组建的江湖流派。亏你还是轩辕后代,跟他们称兄道弟,简直把先辈的脸都给丢尽了!”
“我朝跟东吴关系刚刚缓解,你却跟他们追杀的人交好,这不是故意唱反调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么多条罪名,迫不及待当朝公开。
景仁帝满头满眼的坚定,恨不能当场让禁卫军把楼彻撕碎。
“来人啊!脱去他摄政王服制,贬为庶人,待取回摄政王宝册宝印,一并家眷,轰出摄政王府,永不可返回都中!”
多日以来的烦闷和杂念,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释放。
景仁帝感觉天灵感都透着满满的舒爽。
坐在皇位上的,都是一言九鼎。
就算楼彻巧舌如簧,也挽回不了局面了。
静,太和殿出奇的安静。
臣子们只敢默默偏头觑着摄政王,大气都不敢出。
肖老和肖相紧皱着眉头,互相递了个眼神,他们在等楼彻的反应,一旦他有所动作,他们必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他。
奇怪的是,楼彻脸上
一点苗头都没有。
他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始终淡淡的。
景仁帝的重拳,犹如搭在棉花上。
尤其是前来执行的一队二队禁卫军,他们一大早就收到命令——今天有重要任务,必须全体备勤。
陡然听说是针对摄政王的,还是对他动粗的级别,都不敢动弹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针对过摄政王,但凡动了手的,下场都很凄惨,他们迫于皇帝的淫威,只敢冲进太和殿,尴尬地杵在门口,仿佛楼彻周围有洪水猛兽,再不敢往前走了。
楼彻见状,肆意地笑了,笑容里满满都是嘲讽。
“搞这些,无非就是怕本王夺权。”
一语道破。
景仁帝急了,“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