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五给朕送回来!那是朕的儿子,不管生死,他得在北冥!”
“小五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他本意不在皇位,硬生生被你和枚妃推上太子的位置。”轩辕弘是个纯善的孩子,身负八皇子一条命,他要么在牢狱中等待死去,要么自我救赎,云游四海,找寻出路。
楼彻帮他选了,至于归处,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景仁帝怒睁着双眼,瞳仁两侧赤红一片。
他用力抓紧楼彻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只是咬紧牙关,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从始至终,康公公都立在门口,像一根木桩子,毫无反应。
送走楼彻之后,他走回到景仁帝身边,扶他躺下,帮着掖了掖杯角。
“陛下,太医嘱咐您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踏实安养为好。”
景仁帝看着他平静而置身事外的脸,流下一行苦涩的泪水。
身边的人全部倒戈相向,此情此景,他曾经经历过。
只不过,当时先皇驾崩,自己是冷眼旁观的那个。
也是站在这个床边,注视着平躺在床上但并不平静的他,花白的胡子,满脸的不安,满腹的不甘,最后吐出来的只有一口气而已。
……
楼彻刚走出宫门,看到等在不远处的雷相府马车。
窗帘是卷起
来的,雷相面色复杂地朝楼彻点了点头,下车相迎,拱手一礼,“摄政王殿下。”
“宇王妃大好了吧?”
“托王爷、王妃的福,已经大好了,家母用过王妃的药之后,也好的差不多了。”言语间充满感激。
他自诩不是墙头草,但此番楚云汐实在帮了相府一个大忙,要不是她出手,宇王妃雷明婉和雷老夫人都很危险。
如今,雷明婉情绪稳定,被接回了府中。
有她承欢膝下,雷老夫人开怀了不少。祖孙俩相依为伴,相府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
“摄政王妃的事情,王爷不必太过心急,一定会有线索的。”
“雷相觉得,北冥将来会如何?”楼彻不答反问。
雷相眼眉一跳,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笑着说道,“我跟肖相共事多年,最了解他的个性,国公府人刚正不阿,自那长大的也错不了。”
肖彧现身之后,人们都知道了国公府大火的蹊跷。
一朝天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放火烧臣子全家。
耸人听闻!
肖家人至今没有回京,各中缘由,坊间众说纷纭。
“本王问的是北冥的将来。”楼彻重申一遍。
“微臣说的……就是北冥的将来啊。”雷相笑的坦荡,迎上对方的注视,不言而喻。
“这
么说来,有雷相和肖相共同辅佐,未来的皇帝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他若有似无的笑了。
“王妃的事情,需要我帮着打探一二吗?”雷相跟景仁帝培养的那群死士还是有往来的。
“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飞身上马,高大的身躯消失在道路尽头。
……
摄政王府地牢,惨叫一声接一声的回绕在廊厅。
林奕双手交叉胸前,歪着脑袋看那被吊在半空的男子,神情冷冷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抓住可就真的没命了。天临山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清楚,本阁主说到做到,只要你交代出有用的东西,我立刻放人。”
男子艰难地眨巴眼睛,眼眶里全都被血糊满了。
他狞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现在还怕死吗?”
林奕徐徐点头,“有骨气,行吧,下一个!”
天临山的人手起头落,圆滚滚的头颅滚到了铁笼旁边,被天临山帮众一脚踢开,他拉开笼门,顺手拎出来一个。
不出意外,刚才那人经历的所有刑罚,在他身上都要重来一遍。
铁门一关,笼里的八九个人瑟瑟发抖。
他们都出过黑市的任务。结束之后统一藏匿,按上头的吩咐是:等风头过一过再出下一批任务。
虽然干的是死士的活儿
,但他们的主子可是当朝天子。
从选拔到特训,每一个阶段都是严密进行的。
没想到,他们自诩隐秘的藏匿地,还是被天临山的人找到了。
“我说!我全都交代!”第二个死士刚吊上去,还没请刑具呢,就双腿发软了。
“陛下跟东吴太子有交易,由我们出面,以黑市为幌子,先拿下王妃身边叫红缨的丫头。本以为黑市的赵三一配合,就能水到渠成了,谁曾想他是个嘴硬的,腿都要打折了,就是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更不肯配合。我们只得以他的名义,钓红缨了。”
“好在那丫头对赵三有意,轻而易举上钩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