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刘妃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不用抬头,她便能想象出皇后娘娘的反应。
静,殿内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
“好!本宫怎么没想到呢?”出人意料的,皇后竟爽然答应了。
众人诧异抬头,不明所以。
皇后缓步走上前来,亲自搀扶起老夫人,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十八的事情,让刘家也跟着受了许多污名,甚至有人说刘家手眼通天,控盐、控矿、控朝堂。老夫人以为,这该如何解决?”
刘老夫人身形一晃,本已落下的心骤然悬了起来。
控盐、控矿是事实。
刘家富可故国,打破商盐和官盐的规格,跟朝廷二八分,无论盐和矿,多年来都是严格按照这个比例分成的。
此事,满朝都知道,不挑到明面上说而已。
毕竟,盐和矿都是不允许私采、私用的。若是闹的天下皆知,当真成了笑话。
刘家也清楚,朝廷一直盯着他们那部分,迟早要收回的。
他们把刘妃送进宫,还保有刘大人督察部右都御史的职位,就是想稳固在朝廷的话语权,至少不会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外人看来的风光无限,全都
是假象。刘家人小心翼翼,耐不住老夫人和十八,公主招摇过市。
皇后的意图很明显,要想为十八和刘家正名?可以!
用刘家手里的东西交换。
刘妃急的手心冒汗,心下早已是惊涛骇浪,正要反口,听得皇后又道,“十八的事情要转圜,刘家的声誉也得保。想找到两全之策,还得仔细斟敷才是。”
她郑重地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不急,你们回去慢慢商议,有了结果再来知会本宫。”满含笑意的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楚云汐一个。
她母仪天下,自然是不急的。
但刘家急啊,再拖下去,等风波过了,朝廷再发布什么,都起不到作用了。
刘妃和宫女们几乎是将老夫人架着出去的,她双腿发软,似是遭了什么重刑,一步都迈不得。
众妃告辞后,楚云汐抿了一口茶水,轻轻开口,“娘娘召臣女进宫,是想杀鸡儆猴啊。”
“哪里,你可是一条聪明的黄鼠狼。”皇后慈和的笑笑,仿佛长辈在跟晚辈开玩笑,
“十八生性不坏,是被刘老太太宠的无法无天了,但凡过程中她收敛一些性,都不会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也是大意了,以为她小打小闹,
没想到竟搞出了人命,本宫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说来也是本宫的错,没有好生提点刘妃,教导好十八,这才酿成了今日大祸。”
“不过你放心,本宫会为你做主的,刚刚你也看到了,刘家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皇后言外之意:这口气,我帮你出了!
仿佛站在楚云汐的角度,为她撑腰,仔细琢磨,耐人寻味。
事实上,楚云汐跟楼彻的反击,都是在为帝后做嫁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帝和皇后的顺水推舟,直接将刘家逼入了穷巷。
若不交出点什么,他们的局面是没法转圜了。
太子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干,落得名誉扫地的下场。
楼彻虽然及时止损了,但那些做了亏心事的朝臣们,心里始终会扎着一根刺,时刻提防他。
最后的赢家,只有皇帝一人。
老狐狸!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心里总算是平稳下来了。
官方的感谢还是要表示的。
寒暄几句,楚云汐就要走了。
她刚起身,皇后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三哥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
楚云汐身形微怔,笑了笑,“他底子好,一场风寒而已己,没什么
的,还劳您惦记,真是惭愧。”
皇后点了点头,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笑意,“都是清儿那个丫头,整日的跟本宫念叨御史府的饭菜有多好吃,本宫便多留意了些。想来她地是跟你投缘,每每往你们府里跑,都要上蹿下跳的淘气一番。你可得帮着本宫多管管她。”
很显然,司徒皇后已经揣摩出司徒清的意思了,知道她有意于左煦川,考量他的身子骨和前途,是否还匹配司徒府。
“娘娘说的哪里话,御史府上下都很喜欢司徒姑娘,巴不得她天天过来呢。”
左煦川看似圆滑世故,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婚事,不是谁轻易就能左右的。
司徒皇后居高临下,压根没考虑左煦川的想法。
走出宫门,远远看到楼彻斜倚在马车旁,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脸颊,暖光的笼罩下,显得他的笑尤为温和。
“等很久了吗?”楚云汐走上前去,笑着问。
楼彻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