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尊主低头,看了看纸条。
上面的字,的确和闻傲的字迹有些像,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一般人确实难以分辨。
可是,他与闻傲通信多年,他太了解闻傲的状况了,对于闻傲的写字习惯,他也了然于心。这能以假乱真的临摹,在他这,却不难发现漏洞。
这字条的字,比闻傲的字更多了一抹英气,是个练家子写的。
无疑,闻傲暴露了。
如此,消息是真是假,也就不难推断了。
一把将纸条攥紧,他微微用力,强大的内力就将纸条化作了灰烬。再抬眸时,他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更多了一抹狠厉。
“入了萧景宴的套,还不自知,毫无察觉,蠢货。”
“尊主恕罪。”
手下人匆忙跪下,低头请罪。
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鬼蜮尊主杀人不眨眼,一旦鬼蜮尊主真的动怒,他就是死路一条。
他还不想死。
鬼蜮尊主眼神冰冷,稍作思量,他便冷声吩咐。
“闻傲处理掉,盛宏杂技班也不要再留了,都清理干净了。你留在瑞光县,不可妄动,一旦察觉到危险,即刻撤离。剩下的,等我指令。”
听着这话,手下人微微愣了愣。
“尊主,处理掉闻傲?”
闻傲为他们效力多年,闻家的生意收入,也至少有一半,落到了他们
手中。
他们在大邺的所有行动,不能说全部,可至少有一大部分,是靠着闻家的银子,在支撑进行的。
处理了闻傲,失去了闻家这个助力,少了银两支持,那就相当于自断一臂。
这不是白白的让萧景宴占了便宜?
这不是亏了?
这也些话,手下人没说出口,但鬼蜮尊主心思敏锐,他自然明白。
他冷哼,“鼠目寸光,难成大器。”
手下人低头。
“是属下多嘴了,请尊主责罚。”
“你记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闻傲与老柯与你接触最多,你不把他们处理干净了,等他们出事,一旦嘴松一松,那最先死的就是你。”
手下人身子一震,头更低了些。
鬼蜮尊主见状,微舒了一口气,他一边转身往屋子里走,一边提点。
“闻傲知道的太多,一定得处理干净了,才能永绝后患。没了他,没什么要紧的,闻家还没倒,闻昭就是个好苗子。要如何除掉闻傲,还让闻昭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所用,把钱财拱手奉上,才是你应该思量的。”
手下人会意,“尊主的意思是,祸水东引,把矛盾引到萧景宴的身上去?”
“去吧。”
不是回应,却也是最笃定的回应。
手下人闻声迅速起身,他转身欲走,这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拿着从鬼蜮尊主那接过来的铲
子呢。
没敢耽搁,他即刻拿着铲子,清理地上的血迹。
他知道,在马厩里一定还有孩子的尸体。
他也得全都处理了。
即便因为闻傲和盛宏杂技班暴露,鬼蜮尊主大抵不会在瑞光县再做停留,可这些痕迹,是一定要清理干净的。
不然,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鬼蜮尊主没理会他,进了房间之后,他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就从后门直接离开了。
瑞光县留不得了。
这次,又是他小瞧了萧景宴了。
不过,萧景宴也得意不了太久,他为萧景宴准备的大礼,为这大邺准备的大礼,已经快要准备好了。
很快了!
……
京城这边。
沈安宁、萧景宴、曲行舟到京城的时候,天色才刚微微暗,还不算太晚。
为了不引人注意,萧景宴遣散了大半的护卫,让小厮赶车去了济世坊。他打算在这边安置好沈安宁,等沈安宁平安回了将军府,他再带曲行舟离开。
傍晚时分,街上人不少,马车走的并不算快。
沈安宁几个倒也不着急。
马车慢慢的走,曲行舟问着京城的事,尤其是对沈安宁开的济世坊,曲行舟十分有兴趣,他啰啰嗦嗦的问了许久。
沈安宁正说着,马车突然剧烈的晃了一下。
“啊……”
沈安宁不防,身子歪斜,直冲着萧景宴这边撞了过来
。
萧景宴身子也略微有些晃,但好歹还算稳得住,他伸手揽住沈安宁的腰身,将她拉入怀中,眼神也有些担忧。
“怎么样安宁?还好吗?”
“没事。”
沈安宁应声,随即坐好,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子,尽量不暴露马车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