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听着,心也跟着软了软。
“王爷孝顺仁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段二其实也不是不理解王爷,只是,他了解眼下局势,不免更多了两分担心罢了。他性子向来直,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不怪他。”
段佑年坐下,看了鹿氏一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之后,他苦笑着摇头。
“眼下局势的确不好,我屡战屡败,心情也查,有时候怒不可遏,口不择言,实际上也不是奔着他去的。出去见了他,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句抱歉。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收拾萧景宴的事,也得加快进行,与大家伙离心,这绝非我所愿。我不是会说的,这些,还得你帮我转达周旋。”
“王爷心意属下明白,属下定不负王爷重托。”
“去吧。”
“是,属下告退。”
段三应了一声,
即刻退出了暗室。
段二还在暗室外等着,暗室的机关没关,石门也没关上,自然的,段佑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依偎着石壁,段二垂眸,眼里全是晦暗不明。
他真看不懂段佑年。
有时候,段佑年就像是个翩翩君子,礼贤下士,彬彬有礼,他能听人劝,也能提出独到的见解,他有心智有手腕,是个不可多得的贤主,比之当初的永安侯,只怕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青出于蓝的典范。
可有些时候,段佑年又像是个暴怒的疯子,荒唐之言荒唐行径不断。
疯起来,他谁的话都不听。
大有点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感觉。
这样的人,别说明主,成大事成大器,他就是能不能带着大家伙熬过明日,那都是难说的。
再加上段大、段四死的那般荒唐,段二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怨?
可现在听着段佑年的话,段二心里,又有些无奈。
毕竟,从前这些脏事都是永安侯来做的,段佑年只是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骤然让他接受眼前的一切,让他面对如此纷乱的局势,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他们应该对段佑年宽容些。
应该给他些时间。
想着,段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见段三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他们一起,缓缓冲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