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苏培盛警惕的望了望周围,递上了一封信,在胤禛耳边轻声道。
胤禛只是接过信,淡淡的扫了眼,烛火下倒映着他的眉间的寂寞与苍凉。借着烛光看完了信他只是嘴角扯起了一个苦涩的笑,挥退了苏培盛。起身步到窗口,伏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封信,骨节泛白。对望着天空上高挂的一轮残月,“只有这样你才会想到我吗?”语气中是如此的苦涩与心酸。一封轻飘飘的信承载了他多少的无奈。
多日前,一封弹劾索额图的奏折,递到了康熙的面前,群臣纷纷扰扰议论开来。而康熙只是淡淡的扫过了众大臣一眼,匆匆退了朝,并未多言。他有他的考量,索额图是个能臣,却也是个权臣。太子爷三番五次因为索额图同他起了冲突,他的心里早已是不悦已久了。太子爷在他眼里那是完美到家了,却也太过重情,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毁了他的太子,那是他的希望与生命的延续,是他最重要的人,更是大清的未来。却也因为太子爷,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了索额图,只是提点警告过他一番。一方面他实在不想因为他,是他们父子再次走向对立面,更何况索额图所做的事情尚在他的掌控之内;另一方面朝廷需要平衡,他不能容忍任何一家独大,就算那个人是他的至亲也不行。多年的帝王的生涯,他早已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天子之威,只有众大臣针锋相对,政见不合,才不会抱成团,来对付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从而如数说出心里所想,而不会对自己有所保留,他才能在这之中寻求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保持自己的至尊性。而如今,参奏索额图的不再是他的贪赃枉法,而是他在江南为太子拉拢势力,买名声,这对于一个帝王而言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要不是太子爷多年来的韬光养晦,一直对皇位显得是如此不在意,而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居多,更是他亲自养大的,还有他对他的那份在意;身为帝王的多疑,是绝对不能不怀疑到那个身为未来的天子的太子爷,是否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当皇帝了,毕竟索额图所做之事 都是为了他。揉着额间,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愤恨怨念夹杂着他的心,他是如此的纠结。他很想立刻就处置的索额图,却不得不考虑到太子爷的想法和处境,索额图一除,朝堂上太子爷势必少了一大外力,他的太子之位便会不稳;而太子爷从来就对索额图照顾有加,一直拿他当自己的最重要的亲人。他若除了他,太子爷势必会恼他。而朝堂也势必要清洗一番,现如今噶尔丹大有卷土再犯的意思,朝堂之上乱不得。更重要的是他害怕看到太子爷那绝望受伤的眼神,更害怕太子爷决绝的离去他。一股脑的愤恨夹杂着他,这一刻的平静来得太过不容易,他不能因为一个索额图就毁了现在。却好似想到了什么,那年江南那个夜晚的他……透着怒火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将眼前书案的东西扫落地下,紧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索额图”。
太子爷来到乾清宫,太监们只是请安道:“太子爷吉祥”。便匆匆的退下了。看着惶恐离去的太监们。太子爷敏锐的捕捉到了乾清宫的不寻常。早朝之时,发生的事,他又岂会不知。只是看着康熙离去时铁青的脸色,又想到那封奏折弹劾的是他的叔公,他便下意识的担心不已,来到了乾清宫,只是看可不可以寻求到一个答案。里外里他无数次提点过索额图,索额图也消停了不少,只是他终究无法避免权利的诱惑。太子爷也曾暗示过想让康熙让他外放,而康熙却并未多言,只是一句“无需担心”。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连索额图上奏要退的奏章也被他压下了。当太子爷知道这些的时候,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始终避免不了,皇权之下,焉能完好。只是更加小心翼翼的将一切的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而权利总是让人贪婪的,腐蚀着当事人的灵魂。当他步入内殿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康熙那寒意不带一丝情感低沉的声音,却是念着他叔公的名字。他便已经知道纵使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却还是换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挂着的是他如春天般和煦独有的浅笑。俯身跪了下去向高坐上首的康熙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康熙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似想要一眼将眼前人给看透。却在对上他清澈无痕的眼眸时,终是无力的扶着额间。太子爷见他半天不言语,轻唤了一声“皇阿玛”。康熙才意识他还跪着,只是笑了笑道:“起来吧”。太子爷撇了撇嘴“儿臣还以为皇阿玛要我跪死在这乾清宫呢”太子爷调皮的道,还故意揉了揉膝盖。
康熙只是带着笑意看着他,只是这笑中又有多少的复杂,并未多言。太子爷见康熙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下意识看了看浑身上下,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奇怪的唤了句:“皇阿玛,看什么呢 ?”康熙只是摇了摇头,起身拉着他便往一边的榻上的行去。坐了下来,看着太子爷还在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膝盖。只是抬起他的头,对上他的眼,紧紧的盯着他,四目相对时。太子爷只是诧异的看着他 ,“皇阿玛,你……”康熙只是淡淡道:“保成的眼睛真是干净啊”。倒让太子爷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的想要避开他的眼。康熙却依旧霸道的对上他的眼“保成,你永远不会背叛欺骗朕对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