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让太医看看吧。”康熙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太子爷好声的劝着他。他知道他倔强的脾气,收到他上了战场,他的突然心头蓦然一紧,他什么也不曾考虑过,他只是害怕他会出事。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看到他安好,他不分昼夜的赶路,明明要半个月的路程,却在他的忧心下,不到五天他便到了。然而等他到时,是他一袭残袍,目光没了焦距,俨然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他瘦了,清秀的容颜在战场的洗礼下显得更加的坚毅,不再似当初的柔弱。他唤着他,而他只是木讷的看着他,紧紧的拉着胤褆的袖子,不让任何人碰他。他只是受伤的看了眼他,一连几天,他不曾出现过,只是一个人傻傻的呆坐着,除了胤褆不让任何人触碰他,他只能远远的观望着他。盛怒下的他只是发作了一群太医,得出的结论,只是太子爷受了刺激。却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唤回他。他只能远远的观望着他。只有在每个深夜,等他安睡之后,他来到他的身边,心疼的望着他,抚过他紧皱的眉头,他知他不安,只是轻声的哄着他。他是如此的心疼于他,而他的眼中却已然没有了他。他方知 ,那个才情无双的男子的去了,是因为他而去的,那夜,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人走到了那座简陋的墓碑前,复杂的看着一辈黄土掩埋下的他。从年少到如今,他看着他从浪荡不羁的浊世佳公子便成了一个淡泊深情的人。而他也看着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成为了君临天下的帝王。他一直知 道他的心中有个人。在她还在的时候,他曾问他过,而他只是说:“爱一个人,就是希望看见她幸福,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只要她好,便好了。”那刻的他嘴角的笑容是幸福的,因为她还在。而那刻的他是意气风发万丈荣光的皇帝,他只是很不屑于他,八岁为帝的他,只是认为既然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不择手段。他只是告诉他“皇上不曾动情,自是不会明白,一旦有天皇上动情,皇上必会知道。”后来,后来,那个她走了。他大病了一场,他问过他,而他只是说:“生无可恋的绝望。”他更是不屑于他,他觉得他懦弱,一个女人值得他如此要生要死的吗。直到,太子爷长大了,他发现当年他不屑于的那个人,如今他似有些懂他了。而他已然不在了,一丝青冢,一抷黄土,一壶浊酒,他从此埋骨青山。怎堪往事回首历历在目,只是今非昨昔。他无奈叹息了一声,便离去。他始终不懂为何他要豁出生命去救太子。
等他回来时,是太子爷一袭白衣,背对着他,他的眼中有着欣喜,轻唤着:“保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双肩,上下打量着。“保成,你没事了吗?”而太子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跪了下来,向他请罪,疏离淡漠的语气。而他只是无奈的扶起他,‘保成……”他额间的那道血痕是如此的刺眼,他知是他从马上跌下时所致,他皱着眉头带着心疼的恳求他:“让太医看看吧。” 而他却是无情的拒绝了,他只是他只是带着冷冷的笑盯着他,自嘲的说道:“它的存在告诉我,我欠他一条命。”是如此的绝情怨恨。转身便要离去,不带一丝感情。他活了过来,却不曾同他闹过,也不曾同他抱怨过,只是选择绝情的离去。他恨他,因为他,他没有了叔公;因为他的一个决策,让胤祚来了,却让那个才情无双的纳兰容若去了。他拉住了他,扬起的手,终是在半空中握成拳收了回来 ,紧盯着他带着怒意的目光终是化作了一丝无奈的叹息。“不论你怎么想,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而他只是恨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道:“我不用你如此为我好。”他万千的怒火和思念,似是再也压不住你“你爱新觉罗胤礽的心中究竟藏着多少人,一个索额图,一个纳兰容若,值得你如此质疑朕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值得你如此为他们?”他一把掀了眼前的桌案,背对着他带着怒意道。 而太子爷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着道:皇阿玛富有四海,更富有天下,更有一群儿子,既然我如此不孝,让您如此痛苦,何苦在儿臣身上浪费如此多的心血,大可把儿臣发配的远远的,免的碍你的眼。”康熙转过身,一脚踹在他的肩上,“你为何如此不知好歹。”“我只要一个答案,皇阿玛可否为了我放弃江山,可否为了我处置了佟家。”他太子爷踉跄的从地上挣扎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康熙 。康熙只是看着他,终是无言以对。他的迟疑告诉了太子爷答案,他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儿臣让皇阿玛为难了,儿臣跪安了。”转身便离去了。
他终是没有唤住他,复杂的看着他离去,他要的答案,是他从未曾想过的,八岁登基的他,君临天下,手握皇权那么多年,他又怎会甘愿放下,他从来认为,皇权与他之间,他可以平衡的很好。可是他却忘了,他的儿子是个同他一样骄傲的人。皇权与他之间,从来都是矛盾,只因他是皇帝,他是太子,作为一个父亲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可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又任何做得到完全相信。佟家,佟 家,那是他的母家,他答应过他的母亲,而今索额图不在,明索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眼下他不可能处置了佟家,而那完全是胤祚一个人行为,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佟家。而他放冷箭的理由却又是如此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