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床上的康熙突然惊醒了过来,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双手死死的拽着一件衣服,待他平静下来,转头看去,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床边空荡荡的一旁,不是那个梦中或爱或恨灵动的他,有的只是他的一件衣衫,被他紧拽在手上,有着他的气息,却没有他的存在。再掀开被子,底下已是一片潮湿。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匆匆的往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了衣物,更了衣,将那衣裤丢在了凌乱的床上。这等丢人的事,他还是不好意思让人进来替他更衣的。洗了洗手,便往一边行去,推开窗户,一阵寒风袭来,瞬间将他吹醒了过来,他只记得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的保成,站在花丛中,一双剑眉挑衅着他,邪魅的笑着,似是在对他说,阿玛,来啊,快过来啊……他压抑太久情感,在梦中看见他的那一刻,不由分说的爆发了出来,便将他扑倒了,他迎合着他,嘴里却依旧是不服输的挑衅他,最后睡在了他身旁,当他沉浸在拥有他的美梦中之时,转眼却又是他带着怨恨的目光,对他道:“我恨你。”缓缓的离去,他想要抓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看着他眼睁睁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被惊醒了,才意识到那只是一场梦,是他压抑了太久了的梦,却又似是如此清晰的存在过。梦太长,怎堪忘,梦中他安详熟睡的容颜,却只是如今一墙之隔却相隔万里的苍茫,而他却像落叶归根落在了他的心间。
李德全听到声响,便赶紧走了进来,他手中烛火不停的摇曳着,来到他的身边,看见的是窗边神色黯然站着,静静望着远方的康熙,不多说,他都知道他又是在对着毓庆宫的方向,整个乾清宫,只有这间宫殿的窗户打开便能看见毓庆宫,自从太子爷搬离乾清宫后,他便一直居住在这个宫殿。月光穿透那扇窗,洒在他的身上,是道不尽的落寞。“皇上……”李德全低声的唤着他。
康熙并未回身,只是背对着他,平静的道:“把床上给朕收拾干净。”
李德全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了起来,却在掀开被子之时,也是惊了一惊,愣了神。他自是知道康熙早已久未接近女色,只是不曾想他竟会做起了绮梦,也难怪他会惊讶,一代帝王的他,竟会如此的压抑自己的欲()望,宁做绮梦,也不愿接近后宫那些佳丽。他不得不为那些女子感到可怜。再看一旁放着的是太子爷的衣衫,看那样子,像是被狠狠的蹂躏一番。更是惊讶不已,自打太子爷去了塞外,康熙一直夜不能寐,还是他拿的太子爷的衣衫让康熙总算可以安稳的睡一觉,打那以后,康熙便再未曾将那件衣服还给太子。一想到,康熙拿着太子爷的衣服,做起了绮梦,再联想到康熙久不近女色,他额间的汗水不知不觉的便被吓得冒了出来。待在康熙身边那么多年,他从来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赶紧拭了拭汗水,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将床上收拾干净,铺好被子,抱起了那一堆东西转身便要走了。
康熙却回身唤住了他“慢着。”
“皇上,可还有吩咐。”李德全毕恭毕敬的道。若不是黑夜,他额间不断冒出的汗水,还有他那紧张的神色定是一览无遗。
“把那件衣服给朕留下。”康熙并未曾多说什么,他从来都知道李德全是个聪明人,什么该知道,什么应该装聋作哑,当不知道,他相信他比自己还知道。
“皇上,这衣服都皱了,奴才拿下去让人洗洗吧。”李德全缓缓的道。
康熙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李德全见状也只好将衣服递给了康熙,便退下了。
康熙只是将那衣服放在鼻下嗅了嗅,清浅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着“洗了就没有他的味道了。”空留他睹物思人。他将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恍惚间看到了那个朝他迎面而来,意气风发,笑颜如花的太子爷。一阵清风吹过,那画面便吹散在了风中,留下是他淡淡的哀愁。或许在午夜梦回,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时。他会心疼的对他说:“对不起。”而如今他想说,那个人也不曾在给他机会了 。
寒夜漫长,月光下独拥一身孤凄。他披着他的衣服,走在他们曾经牵手步过的一条条甬道,风景还像旧时,他依旧是他,那个尊贵的帝王,只是他的身边没有了那个灵动的他。一个脚步一个回忆,往事的一幕幕相继跃出眼帘,那个地方,他曾经轻抚着他的头,温柔的叮嘱他。而他则是调皮的轻吐舌头,转身便朝远方跑去。而今却是终抵不过回忆的漫长,最绚烂的过往,剩下的不过是他如今一个人行走在来时路的荒凉。黑夜里,他独自走在落叶堆积的路上,无限怅惘,压上眉梢,无限相思,相继涌出……不由自主放慢脚步,望着前方黑的望不尽的路,忽然传来了一阵清箫声,他那箫声是如此的悲凉,他下意识缓步朝着箫声寻去,却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个身影,是于千万人之中,他一眼便能认出来的他。“保成,是你吗?”他轻唤着,却掩饰不住他声音下的颤抖。而黑暗中的他,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清箫声蓦然便停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站在远方,一言不发。那一天的他,容颜一如往昔,一袭白衣却是如此的萧瑟。眼眶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