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康熙看到到一袭白衣曳地而来的太子爷,欣喜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带着笑意唤着他。而太子爷只是轻扯起了一个浅笑“皇阿玛。”“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你怎么不也撑把伞。”康熙一边拿起帕子为他拭去额间的雨滴,皱着眉头略到责怪的道。太子爷并未说什么,只是摊开双手,由着康熙折腾着他。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康熙那忙碌的身上,眼中闪过的复杂。一直等到康熙为他换完了衣服,他依旧是愣愣的样子。康熙好笑的刮了刮他的鼻子,“保成,在想什么呢?”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唤回了他的思绪,对上康熙那带着宠溺的眸子。良久,他才缓缓道:“我把他留在了咸安宫。”康熙闻言,只是淡淡道:“朕说过,此事交由你处理,朕绝不过问。”他的眸中有的只是冰冷的寒意,不带一丝丝的情,似乎太子同他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同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儿子,想要谋夺自己的帝位的儿子,你又能指望他能施舍多少怜悯给他。他始终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有许他有情,不过却是在对他的皇位构成不到危险,而他又在意的太子吧。
“所以,这最终的一切是出自皇阿玛的手笔,是吗?”他起身,推开那扇窗户,望着那绵绵细雨,只是缓缓的闭上眼了,他曾想过,不闻不问,就那么走下去,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了。可他终是抵不过内心的梦寐,为人臣,为人子,他可以不闻不问,就那么走下去,直到那岁月的尽头,直到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可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两个人缠绵的背后,夹杂着各自的猜忌与怀疑,还有长长的几十年,难道真的要那么走下去吗?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他从来不是个能忍的人,所以前世的最后他败了。在踏入乾清宫的之前,他曾犹豫了很久很久,他从来都知道在那人心中,最重要的是江山,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忘却这点,直到胤禛那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他一直防着所有人,防着胤禛,却独独不曾防过他。这紫禁城终是他的天下,江山始终是他的江山。他怎忘了,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应该都是知道的,却为何不曾阻止过,仍由他们一步步的走向深渊,而他却是在高处笑着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最后的最后,自己的身边再没有了任何亲人,独独只剩下了他。他怎忘了,他是如此霸道自负的一个帝王。时间是恐怖的,它让他沉浸在了他为他营造的温柔的一面,却忘记了他冷血无情的一面。他终还是问了,只为给自己一个答案,让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看着枕边人不是惊惧的。
康熙嘴角的笑容蓦然僵硬了起来,片刻犹豫后,却依旧淡定道:“保成,这是在说什么呢?”只是那袖中握成拳的手显示了他的慌张。他没有质问,没有发脾气,有的只是淡淡的冷意,那或许就叫心伤吧。“皇阿玛可曾记得,儿臣问过你,在皇阿玛心中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儿臣重要。”他回身望着康熙。康熙只是复杂的看着他“保成。”“时至今日,儿臣还是想在最后问皇阿玛一句,在你心中,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儿臣重要?”他的眼直愣愣的盯着康熙,眼中有的是那最后一丝的期盼。康熙只是用手覆上了双眼“等你君临天下那天,你会明白的。”他苦涩的笑了笑,“踏着亲人的血泪,高坐金銮殿的孤独,皇阿玛,值得吗?儿臣告退。”皇权总是那么至高无上的,个人的情感永远是不值一提的。清风吹动着他的下摆,带着他沧桑脚步,他的嘴角一直是带着笑步出了乾清宫,那一刻,他的眼中好似被冰冻住了,没有了任何的情感。聪明如他,康熙那片刻的犹豫,告诉了他答案。而他始终没有他手中的江山来的重要。哪怕这个答案他早已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他明明早已懂得,明明看清了,却还是在自欺,只因不想接受残酷的现实。直到现实真正崩塌在眼前,却又是如此的痛苦。
康熙只是一直看着他那白衣的背影渐远渐行的消失在了眼前,他的眸中似是起了迷雾,待眼眶中那滴带着温度缓下的泪时,他才知道自己流泪了。他没有留住他,或许是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留住他。相比起那个风华绝代,黑白分明的太子,他是如此的阴暗。他是自私的,从他喜欢太子爷的那一刻,他宠他,怜惜他,他希望他的眼中有的只是他。却忘了,他不是他手中的玩物,他有着他与生俱来的骄傲,是未来天下的主人。他赋予了他生命却从来左右不了他的思想,他有着自己的爱恨喜恶。看着他同胤褆胤禛相处时,那毫无隔阂的笑容。还有对着纳兰容若放下自己的防备时,为索额图流下泪的那刻。却每每与自己相处时,有意无意都带着微不可查的防备时,那深深的嫉妒和不甘折磨着他作为帝王的心,他自问对待太子爷付出的心血不是一般的多,却终是得不到他完完全全的心。他发誓要他的身边只有他,眼中也只有他,他要他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自己。他无心杀索额图,却还是害了他,知他死了,他的心中有一丝快意,他的太子眼中终于可以少一个人了,却在看到他的憔悴时,又开始暗恼了。纳兰容若死了,他有的只有惋惜,那个才情无双的男子,却看到太子那消瘦无神时刻,他有的只是心疼,却也有一丝高兴。他是个无情的人,却偏偏对太子有情。他以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