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才好,但是明如意做了两针,就扔下了。在宫里她也做女红,但做的仅是些小物件,绣帕荷包一类,拿来送礼和打赏正好,不起眼又体贴,做得还快。
真要让她成年累月的坐在绣绷前,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明家帮她也备了份嫁妆,单子提前送她看过,是些日用器具这类,还有些绫罗与幔帐,说贵也不贵,但真正值钱的没几样。
明如意不在意,反正她不靠明家,这东西她自己也能筹备出来,但明家怕面上不好看,硬要出一份。
这样刚好省事,如今离年初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肆意随心一段时间。
中秋是一年里的大节,李家下面的管事和庄头都来送节礼,大都是些土物,供府上日常开销。
李少重手下有几家成药铺,还有一整条的药材渠道。
铺子掌柜这次送来了一对双生的人参,年头不长,可是因为是双生的,就格外稀奇一些。
李少重虚不受补根本用不上这个,放在库里也是不见天日,不如拿出来做人情。
他坐在四周围着纸帘的游廊上喂鱼,随口说:“你们这几天不是在筹备送明家的礼?把北边药铺送来的那盒人参添进去。”
管家立在身旁点头称是。
是的,李少重府里也是有管家的。
但这位李况,李管家,在他面前总是像纸糊的一样。虽然办事能力还行,只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格外不入他的眼。
李少重斜眼看一眼自己府上的管家,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挥手让他走了。
李况也晓得自己不讨二爷喜欢,所以走得格外迅速。他原来是李纳言一处宅院的管事,在李少重从东府搬出来后就被李纳言调回来,塞进了二爷的府里。
他有些木讷,管人管事还算拿手,这位李二爷实在是威名在外,他在来前就听过李少重不少的事,生怕自己那里没做好惹了李少重的厌,所以在面对李少重时格外小心,饶是如此,他也还是能感受到李少重的不耐烦。
李况因为不是亲信,李少重甚少将重要的大事交付给他,只让他处理府上的大小杂事,真正管事的是他身边的李继。但就这样,李况还能三番两次的净惹他不满。
就说不久前,李纳言的管家李隼三番两次的上门来,一个合格的管家不该是在知道主人的意思后准确照办吗?怎么连李纳言的管家都可以随意闯他府?
李少重这是迁怒,但他自己完全没这个意识。
李隼来是有正事,且礼数周到,还是李家本家,是大爷的亲信,与自己平级,就算李况想随着李少重的想法把李隼打出去,他也做不到啊!
短短几年间,李况三十几岁,管这么一个家,心力交瘁,两鬓早早的就染上白霜。
秋天是李少重的好时候。
冬夏两季不是冷就是热,而他既怕冷又怕热,所以这两个季节他都十分萎顿,只求早早熬过;春天万物始发的时候,按理来说应该是个挺适宜休养的时候吧?
但是他肺不好,春天一到就咳嗽不止,遇上顺风把别家院里的花粉吹过来,还要害他打喷嚏,时常是个涕泗横流的模样。
他虽然病,可是却十分在意自己的模样,红头肿脸的样子实在不好看,每到万物始发的时候,他就要把自己闷起来。今年他心血来潮的在早春时候出门走了一趟,还中了暑,实在是晦气。
到了秋天李少重才真正的有些活气,身体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出门应酬一番。
下面庄子进了鲜活的螃蟹和当季的时鲜上来,他只略略尝了味就撤下去赏给下人了。李少重的主食常年都是稀粥面糊,别的吃食虽然都很精细,但因为能吃的东西实在少,所以再精细也翻不出花来。
应景的吃了半个小儿拳头大小的月饼,他就恹恹的扭开脸,不想再吃。千春利索的唤人撤下席面,扶着他到外面的躺椅上躺下,一卷薄毯盖在他膝上。他缓了一会儿,仰头定定的看着大而圆的月亮,喃喃的说:“今年的月亮也和去年一样?”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
千春在他身旁拎着小巧的熏炉手动熏香,现在这时候也还是有蚊子的,听了他的话,立马笑着回:“月亮,定是年年都一样嘛!什么都会变,就月亮和太阳不会!”
接下来李少重就是呆呆的躺着赏月,不再说话。
明如意此时也在抬头望月,手中捏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酥脆面皮的火腿馅月饼,对着这白又圆的月亮十分盎然,她看了看四周,小院被清空,只有她和绿蔷几位,在四方的院子抬头看圆圆的月亮,有种月亮被框起来的局促感。
面无表情的咬一口月饼,想了想自己这突如其来是伤情是为什么,半晌没想出来,拍拍手上的碎屑,念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
绿蔷看着绿意她们摆好杯盏,这时候转过去请小姐来就坐,听见这么一句,就笑着说:“小姐,人也还是往常的人呢,去年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