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猜测李少重还没说,他其实更倾向于这几年的账册全都是假的!
李少重因为生病,从来没有到外地实地去考察过,远在外面的管事顶多一年进京一次,李少重对外面事情的认识基本是靠他们的口舌。
有很多次都是年初或年中就出了问题,而他直到到年末才知道,而他知道的时候,这些事情往往已经解决了或者没有解决反而事态越发严重。
周边的这些产业倒还容易收拢在手里,但是太远的比如江南福建一带的产业只能靠信件往来。开始倒还没什么,但是时间久了自然就容易出问题。
李少重不想让外地的产业脱离自己的管控,所以三年前拨了大笔的钱粮建造急递铺子,去年急递铺将将铺陈到江南一带,今天年初就收到了南边的庄头害死人这件事。
他昨天虽然贪睡懒散,但效率却快,已经大概将有问题的账册挑了出来,摆在桌面上的这六本,是他认为与南边庄子有直接关系的。
从昨天找到的线索来看,至少从六年前,这几个庄子上的账目就有问题了。
明如意听李少重说完,盯着这几本账本沉默良久。
她不是很明白,她刚进门还没一个月,就能接触李家这种辛密时间,这算正常吗?
虽然她确实很像早点探查到李家的秘密,但是...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她和李少重算起来见面不超过五次,说话顶天一百句,他就能放心自己来管这些事?!
太反常了,不是都传李少重疑心病重、性情阴晴不定、任人唯亲等等等等吗?
前三个她倒是有幸见识过,但第一个“疑心病重”这点...经过明如意这段时间的观察,好像也并没有很重啊!
她嫁到李家不到两周(有四天还被囚禁)就被李少重委以重任;自己间接害得他发病起疹子他也说没什么,今天见了面又要给自己加派任务...
不过确实证明了一点,李少重真的任人唯亲,自己和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居然就敢真的让自己在府中掌握实权,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且对自己有信心。这是真不怕自己卷了府中的库房跑了呀!
当然世上的妇人一般很少明如意这种“实在不行卷钱跑”荒谬的想法,明如意觉得自己在胭脂铺中算了那笔帐后,回来总觉得什么都能拿来与自己对比。
不比不知道,她住的房间里摆着的装饰摆件中,居然有不少镶金镶宝石的小东西,有几个很漂亮的冰裂的瓶子,甚至还有两株半人手臂高的珊瑚宝树...
明如意想:李少重找自己怎么总是账房的事?这是那自己当什么了?虽说主母在家中的之爱职能确实要打理整个家,但李少重是不是对娶妻这件事有什么误会,以为娶妻就是为自己娶一个账房先生?
明如意沉思,明如意沉默,明如意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无奈。
自己的账本都是外转出去让绿蔷代劳看的,所以为什么到头来为自己揽上了账房的事呢!
以前的管家李况虽然有时候办事不利,但好歹是在真做事,既当管家又要做账房主薄,身兼多职还任劳任怨,实在难得。所以说实在不行咱们就把李况接回来官复原职...
李少重终于察觉到了明如意长久的沉默,不耐的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明如意:“这...这件事,我知道,好吗?”
李少重皱眉:“有什么不好的?”
看到明如意脸上纠结的表情后,李少重忽然懂了,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说:“告诉你又怎样?你难道还会用这件事来害我不成?”
似乎觉得这句话似乎有点太骄傲,容易遭到现世报,随即又补充道:“这事顶多算是我掌管手下人不力,传了出去对我能有什么影响?反倒是你,要是真的存着害我的心思,我再怎么防范也没用。”
“我精神不济,手边又正式缺人的时候,你要是能帮上忙自然是最好的。”李少重的笑容忽然变了意味,带了点隐晦的恶意:“并且,你已经嫁与了我,李家的生死存亡不也与你有关?”
在李少重说到害人的时候,明如意的心悬了起来,屏息盯着他,手指在桌面下不自觉的扣紧。
随后听到李少重提到李家的生死存亡与自己有关时,明如意的心放了下来。然后稍加思索,便染上了一丝怒意。
李少重知道自己与他成婚是个交易,他一直试探让自己做事,不过是想用这些事务将自己与李家的捆绑起来,就如他所说。“李家的生死存亡”确实与自己有关。
一个大家族中,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如意再怎么将自己摆在第三人的角度看待这些事,并不能改变自己已经成为他们棋盘中的一枚棋子命运。
所以自己才想要借别人的手摆脱李少重以及整个李家还有明家。
李少重嘴上说着是“帮忙”,真正的意图是在威胁。
在用“家族”这个概念捆绑自己。自己身为家族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