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荷说的轩哥儿,其实就是她的小儿子关明轩。
关明轩十三四岁,不大的年纪,在普遍早婚的古代,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如果她没记错,这孩子会在明年三月下场时一举夺魁。
从此开启了他科举路上的直上青云路!
少年扬名,到底心性不稳。
最终也把全家送上了断头台。
从他十四岁就能高中秀才这点来看,这孩子的学识肯定有,也是个肯努力上进的!
关老太前脚一走,后脚李三娘就把自己闺女拉进了里屋,赶忙追问起关老太今天反常的缘由来。
得知关老太撞伤了脑袋,乐得拍手称赞:
“都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刁钻老妇总算遇到能收拾她的人了!
不过,大丫终究是她孙女,她能真把她卖了?我瞧着,多半是威胁几句过过嘴瘾。
这事,反正你千万别插手,省得将来没吃到鸡肉,反倒惹了一身骚。”
“我自然省得。”
冯氏也不傻。
冯铁匠是个独眼龙,很多人都咻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这些年铁匠铺的生意,都是李三娘一人支撑起来的。
冯春花从小就跟在她娘身边耳渲目染,自然不是个傻的!
唯独在选夫婿
这事上,犯了浑!
原本李三娘就没瞧上关老太那抠抠搜搜的做派,奈何自己闺女就相中了关家老三那张白面脸皮,死活闹着要嫁过去。
她拗不过自己闺女,只得点了头。哪怕关老太籍此在聘礼上一再拿捏,她也咬着牙认了!
好在婚后小俩口倒是恩恩爱爱,小日子也和和美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关老太这个搅家精……
“你那婆婆,你自己多敬着些。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年的活头?慢慢熬着吧!等你有了孩子在老关家站稳脚跟,多年媳妇熬成婆,你也就苦尽甘来了!”
“娘,我都听您的……”
季月荷可不知道身后母女俩的谈话,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
从铁匠铺出来,她便直奔医馆。
昨儿伤了脑袋,今天总感觉人昏昏沉沉的,走路都不得劲。
再则原身一辈子节省,从嘴里省出来的吃食,遭罪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体。
否则,又怎么会有她穿来这出戏呢?
郎中一把脉,当即就沉了脸色:
“你额头上的伤,得好好养着,最好是躺着静养,不要乱跑。还有,你的身子骨太虚,得按时进补。”否则,怕寿岁上有碍
。
最后一句,对方终究没说。
可季月荷今日来,原本就是来调理身体的。
“先生,也不怕您笑话。早年我家里穷,可不得咬着牙死撑着吗?可现在不一样了,眼下我家的条件稍有好转。就想着,把这身子骨好好调理调理。您看我这……可要从何下手?”
“你当真要调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估摸着,怎么也得好几十两银子!老夫真开了方子,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前面用出去的钱,都白花了!”
老大夫一再强调,也是为了避免将来有人籍此生事。
“先生您放心大胆的开!这点钱,我老太婆还是能拿出来的!”
季月荷打了包票,对方这才开了方子。
并交代,吃完三副药后,记得再来找他调整剂量。
看着手上这三包药,想到就这些草根树皮,就花了近二两银子,再一想到鸡蛋才一文钱一枚,不由又是一阵肉疼!
她这是吃了多少个鸡蛋啊!
不能想,不能想!
这是原身残留的意识罢了,一定是,她宽慰自己。
回头又去了街市,买了肉,买了米面,再配了些胡椒、花椒、八角一类的香料及调味料,这才结了账,让
店小二帮忙送到县学门口去。
明儿是月中,关明轩学堂放一天假。
季月荷指挥店小二把麻袋放到学堂对面的大树底下,道了谢让对方离开了。她则随意寻了块石头坐下来等。
恰巧旁侧有人在树荫下下棋博弈。
她闲着无事随意看了看。
围棋上黑子步步紧逼,白子步步后退,再一细瞧,白子已经重重包围,好似大势已去,再无转圜之势。
执黑子的瘦高老人得意万分:
“怎么样,钟老,这一局算是我赢了吧?今晚这顿红烧肉,你输定了!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
对面执白子的胖矮老者不由心头懊恼,汗流浃背:
“刘老头你拽什么?明明就是你耍赖,才侥幸胜了我一步棋而已……咦!”
钟老突然发现了一旁观棋的季月荷,好像看到了救星般,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