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大碗鸡蛋,她都吃光了。
连汤底都没有剩下。
见季月荷要走,她赶忙拉住她,怯怯地呼唤:“娘!”
见季月荷回头来看,她又赶忙默了下:
“娘,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求您……关照一下大丫和二丫……”
“别求老娘!”
季月荷却粗鲁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
胆儿肥了是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小娼妇,还胆敢威胁老娘?
我告诉你袁氏,你要是敢死了。我保证你前脚一蹬腿儿,后脚我就把大丫和二丫都发卖了!
还专门卖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
你信不信?!”
这人吧!
你好好地和她说话,她偏生不爱听。
就得看你动了怒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才高兴。
旁人是不是这样,季月荷不清楚。可眼下的袁氏明显就是个哄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
这口气她倒是想忍,也忍不了!
季月荷一动怒,袁氏浑身一瑟缩。带动了小腹收缩。很快,她就捂着肚子开始了下一轮的阵痛。
季月荷不忍再看,赶忙避到衣柜后面偷偷的抹泪。
这场景,王稳婆和陈大夫看得真真的。
两人都交换了一下视线,起身。
吃人嘴
软拿人手短。
眼下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该干活了。
“袁氏你别泄气。你越是这样,你腹中的孩子就越紧张。放松,放松些……”
大夫不安慰她还好,一安慰,袁氏反倒哭得死去活来。
生产本来就是耗费体力的活儿。
眼下正事不干光顾着哭了,能顺利生产?
这边两人也很无奈。
可袁氏之前摔了一跤,眼下也没办法检查是不是伤到了哪儿,只能采取躺卧位生产。
而这边,季月荷急匆匆出了屋子,尽管眼角的泪已经擦去,可微红的双眼却昭示了什么。
恰好就在此时,院子大门被人拍响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
是猪肉荣来了!
猪肉荣不但自己来了,还把他媳妇阮氏带来了。
阮氏可一点都不软,不但和猪肉荣一样,长得肥头大耳的,吨位不小不说,说起话来像打雷。
院门一开,就窜了进来。
“谁欺负我家外侄媳妇了?”
“这个,就得问问你的好外侄媳妇刘氏了。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季月荷答得分外淡然。
原本打算大闹一场的阮氏和猪肉荣一对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疑。
“姻伯,您这话……”
“那么多人证物
证都在,我还犯不着踩一个儿媳妇,而护着另一个。”
她随口说道,招来了老大:
“你自己同你小舅说吧!
别添油加醋,那么多人都看着,都不是瞎子。免得后面被打脸。
你丢得起这人,我可丢不起这脸。”
猪肉荣不是一直护着他的两个外甥吗?
这下正好,狗咬狗。
反正都是他们一家子的事儿。有什么事,就让他们一家子去说吧!
她又去了灶房,大丫安静地坐在灶膛前,双眼通红。
锅里是一锅滚开水,桶里还有满满一桶热水。
“别担心,你弟弟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季月荷破天荒安慰了她一句。
大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快速的抹去了掉下来的眼泪。
季月荷深吸一口气。
捉了只母鸡杀掉,鸡血都不敢浪费,掏出杂碎,先做了一份爆炒鸡杂,给袁氏送了进去。
剩下的部分脱了毛后,下锅用小火细细的炖。
爆炒鸡杂香得很!
袁氏原本并没有胃口,可这份从季月荷手里出来的爆炒鸡杂实在是香啊!
她到底忍不住,一边吃一边哭。
已经得知的事情始末的阮氏在一旁安慰她。可看见她这样,到底忍不住跑了出来。
“这袁氏,委实是……令人可恼!”
说她可怜吧,也确实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还真是半点不掺假!
明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你就该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让对方的计谋无法得逞。
可她倒好!
好似嫌弃自己命长了似的,将在那哭哭哭……
以前觉得她哭是受尽了委屈,可眼下瞧着她便宜婆婆忙进忙出,又是鸡蛋又是宰鸡,还亲手做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