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季月荷的解释,老四良久无语。
“老四,你可是舍不得甘家二姑娘?”
“儿子的婚事,但凭娘您做主。娘,我困了,先回屋休息……”
关老四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匆忙起身离开。
季月荷想喊,到底没开口。
坐下来,望着砂锅里沸腾的汤药出神。
其实不怪孩子心肠软,又喜欢逃避。而是原身吧,就从来没正确引导过孩子!
一个长期饱受父母漠视的孩子,又如何能指望他对父母敞开心扉?
还有她,穿来后她想得最多的,依然是她自己。
想着怎么把这一个个不省心的东西,早点甩开。
想着等那个男人回来后,就把这堆烂摊子丢给对方,她就可以无事一身轻,各种咸鱼躺。
想着自己的将来,又想着如何发展自己的事业……
唯独没想过,主动挑起大梁。
尽管表面看来,她一直在模仿原身生活,可骨子里二人却完全不一样。换句话说,她是站在至高点上,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默然俯视芸芸众人。
一时间,她迷茫了。
等熬好药,她端着进屋,把托盘随意放在桌子上,这才拿着火把凑近了,仔细瞧着床上的男人。
即便脸
上留下了不少淤青,依然不难看出对方的好相貌来。
她拿出帕子,将对方下颌垫好。这才端起汤药,细细地吹凉了,准备喂他。
“你说,你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呢?
这一大家子人,老大一心盼着分家,老|二一根筋媳妇又在坐月子,老三沾了赌好些天没露面了,瞧着老四好点吧,打算让他成亲替你冲冲喜气,没想到,那甘家却闹了出退婚的幺蛾子。
还有你!好好的人出门,回来却人事不省。这一大家子,一个个,一件件的,就没一件顺心事儿。唉!”
季月荷自己都觉得,人倒霉呀,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见勺子里的汤药不烫了,她才慢慢地顺着嘴唇边缘往他嘴里灌。
“之前我本来想着,等你家来,便让你做主把家分了。往后,他们各过各的小日子,也省得好好的亲人,最后却变成了仇人。结果,你又这样了……”
关嘉茂浑浑噩噩的,苦涩的汤药一被灌进嘴里,他的意识反倒迷迷糊糊的醒来。
自然而然也听到了季月荷的自言自语。
分家?
他们这个家,即便被贬到苦寒的漠北,也依然不曾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
老祖宗传下来
的习俗,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居然妄图改变?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提分家的事,可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其实分了也好。”
喂了一勺,季月荷又舀起一勺来轻轻吹了吹:“老大和老|二以后就守着小吃摊,日子依然能过得滋润。
老三算是废了。
我原想着把他出族,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谁曾想,他拿着钱一跨出家门,便直接闹起了失踪。
这往后啊,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老三?那么乖巧的孩子,他怎么会沾上赌瘾?
关嘉茂很焦急,可任凭他着急,那眼就是睁不开。
“反倒是老四的婚事……唉!眼下我还真怕你两腿一蹬就走了。那不是害了老四吗?”
季月荷用毛巾擦掉不小心溢出他嘴角的汤药,
“所以老四这婚,我想来想去还是得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一成亲一冲喜,你就醒了呢?你笑我愚昧也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得试一试。毕竟……我可不想做寡妇!”
“咳咳咳!”
男人在半昏睡半清醒的状态下,吞药就很困难了。偏生这个女人还在一旁碎碎念。
尤其是这句“寡妇”让他岔了气,忍不住就是一阵呛咳。
冲喜?
他看分明是惊吓才对!
吓得季月荷赶忙起身替他拍背,一阵折腾才勉强顺过了那口气,连把隔壁的老五给惊动了。
“娘,爹怎么了?”
“可能是我喂药急了些,给呛着了。”
除了这答案,季月荷也想不出别的了。
老五赶忙过来帮忙。
重新帮着收拾好躺下,还从季月荷手里接过碗,仔细地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喂着。
那小小心的动作,让季月荷都反思起自己,刚才是不是灌得太多的缘故?
她赶忙移开视线,没话找话的问:“你怎么还没有睡?”
“刚看了会儿书,现在还早。”
关老五说这句话时,还有些讶异地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