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吃饱喝足,很是满意地净手。
他一早就听说,这户人家家中是开小食铺的,眼下看来,这味道做得是真的不错啊!
不但味道很清淡,也非常适合他这样的牙口不好的老人咀嚼。只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用了心的。
“准备准备,第二次下针。”
既然对方有心,他自然也会用心医治病人。
“好,没问题。”
季月荷乐得多练习两次。快速收拾好东西,拿出已经仔细消毒杀菌后的银针,坐到刘氏面前。
偏巧就在季月荷准备下针时,关老大满头大汗,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住手!不许救她!”
关老大是真的恨!
恨得他脸都完全扭曲了:“你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她……你还要故意和我作对,你就一定要救她是吧?”
“老大你这话就不对了!”
季月荷半点不受他狰狞面容影响:“刘氏再做错了事,可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她还是我的儿媳。我请来郎中救自己的儿媳,有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
哪哪都不对!
可这话,他能说么?
关老大恨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当真要和我作对?!”
“你是
我的儿子,我救你媳妇,我怎么就和你作对了?你要是觉得我的话不在理,你可以随便去问路人,看看我做得对不对!”
“好,很好!”
关老大狰狞地龇牙,他狂暴的发起狠来,突然冲上前,一把扯起躺在病床上的刘氏,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死活。
刘氏的头重重撞击到一旁的床柱上,发出“咚”一声重响。
“啊!你快放开她!”
季月荷惊叫。
这次是真实的反应,她怎么都没料到,关老大居然会这么暴躁。
她赶忙冲上去,准备从他手上抢人。
可关老大根本不管她,一把将她甩开。
“起来!草,老子叫你起来……”
他愤怒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啪”一声甩到刘氏脸上:“你醒不醒?你在给我装死是吧?!很好,你们一个个都要和我做对是吧?你想救这个女人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治!”
拉扯中,刘氏虚软的身躯就好似破布一样,被丢弃在角落里。
而关老大反倒冷笑着,伸手就卡住了刘氏的脖子。
刘氏的脸在飞快地变成绛紫色,看得人心惊胆颤。
季月荷被甩到门口处,摔得脑袋都晕乎乎地,一时间还
没反应过来。
“快快住手!”
反倒是老郎中见势不对,大喊的同时,手中的银针突然落下,一下子扎到了关老大的颈椎上。
下一刻,关老大浑身一震,卡住刘氏脖子的手也没有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慢慢软倒在地。
“来,搭把手把人扶到床上。”
其实,此刻的关老大家并非没有人。
为了救刘氏,也为了避免将来落人口实,季月荷不但把关老二叫了过来,甚至还特意用帮忙的借口,还叫了冯氏过来搭把手。
只是行针时临时搭把手,方便她下针。
却没想到,居然无意间目睹了关老大直接硬扛季月荷的场面。
眼下老郎中把关老大放倒,冯氏才拍拍胸口,从惊愕中醒来:“太吓人了,娘,大哥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丽娘的病非比寻常,估摸着老大心急如焚,才会痰迷心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啊?这个……我知道了,娘……”
冯氏嘴上说知道了,可看她的脸色,怕是对关老大的好感度降为零了,负值却高得很。
老郎中已经伸手替关老大号脉。
很快,他松开手:“是中了暑气,
喂食点仁丹去去暑气即可。”
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说,关老大并非痰迷心窍?
季月荷依然老神在在,她就装听不懂。
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咋样。
她搀扶着倒地的刘氏,把人重新搀扶到床上。不过片刻功夫,刘氏的额头肿起鸡蛋那么大一个包,脖子上更是留下清晰的掐痕,青青紫紫一片,瞧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大夫,您先别忙那边,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您先看看我儿媳妇,她没事吧?”
老郎中点点头放下正准备用的仁丹,过来把脉。
“虽然有些外伤,只是瞧着吓人了些,人并没有什么大碍。还有,她就快醒来了。”
老郎中说着话,收回了手。
实际上,病人已经醒来。只是为了彼此不尴尬,他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