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安本不愿接受这份过于沉重的谢礼,但在白洛的坚持下,再考虑到她怀孕在身,任何不必要的纷扰都可能对她造成伤害,最终只得妥协。
临别之际,白洛满含深情地说:“孙公子,我深信您将来必能成为一位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她的信任与期待,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即将离去的背影。
走出酒楼,锦婳忍不住对白洛发问,眉宇间夹杂着困惑与忧虑:“白洛,我看孙靖安似乎对你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这样付出,真的能让他记得你的好吗?”
对于孙靖安的品性,锦婳始终抱有一丝保留。
白洛了然于心,笑容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今日此举,实则是要稳住孙靖安。文人士子往往自视甚高,如果将来他母亲康复,他良心发现,将此事公之于众,母亲就会再次落入侯夫人的掌控之中。”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一旦母亲的地位不保,我便是首当其冲。而现在,我还必须依靠姜之瑶的庇护。”
况且,孙靖安确有真才实学,与其结缘,长远看来利大于弊,白洛心中清明如镜。
她的最终目标,是对付那位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帝王。
要在那错综复杂的朝廷中有所作为,没有权势和人脉作为依托,无疑是举步维艰,更别说母亲和姐姐还在那深似海的皇宫中。
向锦婳剖析了其中的利害之后,见她依旧有些迷茫,白洛轻轻一笑,转开了话题:“对了,修宇最近怎么样了?”
自那侍卫事件后,修宇就成了陆承宣的一块心病。
他对修宇的情感纠葛复杂至极,既因宴会上的羞辱与侍卫的死对他恨之入骨,又被他的绝美容貌深深吸引。
在这扭曲情感的折磨下,修宇在陆承宣身边的生活就如同身处地狱。
最终,修宇万般无奈之下向白洛求援。
而白洛早已为他准备了一条出路。
一种特殊药物,服食一段时间后,能够让人体现出一种类似死亡的状态,即便是最顶尖的御医也无法分辨真假。
“药已交给他,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白洛淡淡说道,心中却暗自盘算。
锦婳想到修宇近期所遭受的种种非人待遇,不禁唏嘘不已,“这些日子,陆承宣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尤其是在侯爷那里受了气之后,修宇身上的新伤旧疤就没断过。”
一个曾经花楼中的清倌人,如今竟沦落至斯,不禁令人扼腕。
闻言,白洛眼眸微垂,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决绝:“明日我会安排人手送去衣物,尽量弄得人尽皆知。对付那种欺软怕硬之徒,就该用这种办法。”
在她心中,已经为修宇铺设了一条逃脱的路。
究其本源,若不是因侯夫人的暗中操控与策划,那些忠诚的侍卫们又怎会无缘无故地遭遇悲惨的命运,无辜牺牲?
然而,时至今日,陆承宣非但对那位权势滔天的侯夫人孝顺有加,还将满腔的仇恨与复仇的利箭,不公地指向了她——白洛,以及修宇等一众无辜之人。
夜幕低垂,月光隐晦,仿佛大自然也知晓他们心中的秘密与计划,特地用黑纱遮掩着二人的身影。
白洛与修宇在夜色的庇护之下,悄无声息地返回了那对人人唾弃的恶夫妇居住之地,那里曾是他们的噩梦开始的地方。
晨光初破晓,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白洛的房间内却率先迎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
几个丫鬟忙碌地穿梭其间,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早点,每一道佳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色泽诱人,让人垂涎三尺。
在锦婳温柔而坚定的搀扶下,白洛缓缓坐于桌旁,正待举着白玉雕琢的筷子品尝这难得的美味时,一股不祥之兆随着大门的猛然开启而闯入这短暂的宁静之中。
“大事不好!出人命了!”
门外,一名仆人踉跄而入,因匆忙间不慎被门槛绊倒,跌落尘埃,一副狼狈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周围严阵以待的侍卫瞬间紧张,剑光闪动,寒气逼人,刀剑纷纷出鞘,直指那倒在地上的身影,气氛一触即发。
这对夫妇也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待镇定下视线,看清来者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与惊惧,“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儿啊!”
虽然口中这样喊着,但他们却不敢轻易靠近,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个目标,刀锋便会无情地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面对这突发情况,白洛仅是轻轻一挥手,那群蓄势待发的侍卫才勉强收回了武器,退回到门边警戒。
地上的男子这时才敢大口喘息,慌忙解释道:“爹!娘!是梦馨阁那边出大事了!有人死了!”
原来,昨日因手头宽裕,那人便去了城中最负盛名的梦馨阁寻欢作乐,沉醉于温柔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