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厨房成了他们秘密交流的避风港,偶尔的几句闲聊,却让白洛倍感慰藉。
这日,平义叔借着送饭之名,悄悄探望白洛,眼底满是关怀与疼惜。
“平义叔,快过年了,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表达心意,这点微薄的红包,还请您别嫌弃。”
白洛说着,将一个沉甸甸、装满了心意的红包递到了平义叔手中。
平义叔连忙摇头,苍老的手颤抖着拒绝,“我已经受到了姑娘太多的照顾,怎能再收你的钱?”
他的双腿因为旧伤,行动不便,若不是白洛,恐怕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系。
白洛轻声劝解,眼眸中闪烁着坚持与温柔,“平义叔,过年讲究的就是个吉祥如意,我也想为我们俩求个好彩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灵巧地将红包塞入平义叔那满是厚茧的掌中,继续道,“再说,将来我还需要平义叔多多帮助呢。”
面对如此真诚的话语,平义叔终是不再推辞,眼中闪过了感激的泪光。
送别平义叔后,白洛扶着因怀孕而略显沉重的腰肢,缓缓坐到椅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日子,腹中的小生命似乎愈发活泼,虽然带来了一些不便,但更多的是期待与幸福。
府中已经请来了经验丰富的稳婆,而姜之瑶更是贴心地找来了太医,每日为她把脉,确保母子平安。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府中的氛围也越发热闹,各种庆典接踵而至,府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除夕夜宴,白洛自是不会缺席,作为新晋的姨娘,腹中又怀着世子的骨肉,无论是情理还是规矩,与主家共度佳节自然是理所当然。
踏入前厅,只见灯火辉煌,宾客如云,府中子嗣满堂,一派繁华景象。
永昌侯家族庞大,儿孙绕膝,年长者已纷纷成家立业,更不用说那些偏房所出的子嗣,热闹非凡。
白洛环顾四周,却未见到陆承宣的身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料想他还处于禁足状态,看不见他,心中反倒是清净不少。
她安然坐在一角,品尝着小厨房特地为她准备的佳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样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小巧的身影忽然闯入视线,向着她奔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欢快。
“白洛姐姐!”
清脆的童声如同铃铛一般,在喧嚣的大厅中响起。
白洛抬眸,只见一个圆滚滚、如同小肉球般可爱的孩子正朝自己扑来,一旁的侍女连忙伸手拦截,焦急地提醒:“七小姐,小心些,别摔着了。”
白洛笑而不语,眼神温柔,轻轻摆手示意侍女不必紧张,“不妨事,七小姐向来机灵得很。”
七小姐闻言,小手紧紧拉住白洛的手臂,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姐姐,你什么时候带四姐姐来看我?我都长大了一岁了,四姐姐怎么还不来?难道她不喜欢我了吗?”
话语间,稚嫩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一问,让周围人的心中顿时明了,对于四小姐的离世,府中上下早已知晓,只是大家都不愿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提起,更愿意相信白洛是出于善意,为了哄小孩而编织的美丽谎言。
白洛洞察了众人心思,她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既温柔又模糊的方式回答:“四姐姐说,等七小姐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时,她自会来相见。”
七小姐听了,脸色略微有些失落,小手慢慢松开白洛的衣袖,喃喃自语:“那我还要多久才能算是大姑娘呢?”
言罢,不禁眼眶泛红,似乎感到一种被遗忘的委屈即将爆发。
白洛见状,心中警觉,深知在这个喜庆的时刻,若七小姐真的哭闹起来,场面将会十分尴尬,自己也难以幸免于责罚。
她迅速反应,轻柔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红包,递给七小姐,眼中闪烁着安抚的光芒,“四姐姐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她给你准备了这个压岁钱,看,这是她的心意。”
七小姐接过沉甸甸的红包,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笑容灿烂如花:“我就知道四姐姐心里是有我的!”
孩子的悲伤转瞬即逝,化为了纯真的喜悦。
而在不远处,永昌侯却微微蹙起了眉头,目光复杂地投向这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尽管白洛以四小姐之名赠送压岁钱的举动,蕴含着一份温暖的心意,但这在讲究长幼尊卑的府邸中,终究显得有些有失礼数,不禁让空气中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气息。
白洛敏感地捕捉到了一道如锋刃般锐利的目光,正无声无息地穿透人群,直指自己。
无需转身,她心中已然明镜似的知晓,那必是家中长辈中某位眼光独到、心思细腻之人。
这目光中既有对小辈行事的微妙责备,也夹杂着对白洛聪慧过人的暗暗赞许。
于是,她轻轻拉起七小姐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