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连忙向白洛躬身致谢,口中念道:“多亏贵妾给我面子。”
白洛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淡然和从容:“嬷嬷言重了,同为仆役,这点小忙不值一提。”
她深知人情世故的微妙,嬷嬷连连摆手,哪里敢真的将自己与尊贵的世子爷贵妾相提并论。
“贵妾的恩情,我记下了,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嬷嬷的承诺沉甸甸的,白洛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心中自有盘算。
待嬷嬷领着其余丫鬟离开后,她还不忘让身边的侍从悄悄为嬷嬷送去赏钱。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深宅大院里,口头的许诺太过廉价,没有实质的好处,人心如何能轻易笼络?
芸香因白洛宽厚的名声,只身踏入侯府,渴望在这座冰冷的高墙之内寻得一片温暖。
与之相比,另一个新来的丫鬟则沉默得多,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今日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先把手上的活放一放。”
白洛对着芸香轻声说道。
芸香初来乍到,心中满是困惑,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小小侍女能帮白洛做些什么大事。
即便如此,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心中藏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早日为死去的姐姐讨回公道。
直到夕阳西下,芸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洛所谓的“任务”,竟与那陆承宣有关。
这一天的等待,换来了陆承宣院中的变故。
侯爷难得的闲暇时光,却意外成了揭露秘密的契机。
一场道观温习的谎言,在侯爷的亲自考问下瞬间土崩瓦解,陆承宣的无知让侯爷震怒,罚他抄写经典以示惩戒。
于是,那个藏有毒蛇的书箱在不经意间被打开,那条困顿已久、饥饿难耐的蛇在刹那间找到了自由,狠狠咬向了陆承宣。
此时的陆承宣,正在痛苦中挣扎求生。
这蛇在道观附近虽非罕见,但要说是陆承宣不慎带回,未免太过巧合。
永昌侯老谋深算,岂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说辞?
他迅速下令彻查,不久便发现了白洛院中那锅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蛇羹。
白洛对此早有准备,甚至特意邀请了八小姐与王氏品尝,分毫不差的数量,让即使心存怀疑的永昌侯也无计可施,只好不了了之。
夜幕降临,侯府内外却因陆承宣的病情动荡不安。
大夫与御医穿梭于庭院之间,紧张而又繁忙的气氛弥漫整个府邸,这场面足以令人震撼。
最终,一名面色苍白的大夫步出陆承宣的厢房,面对永昌侯,他的声音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侯爷,二少爷中的毒极为罕见,我们已倾尽所有,是否能保得住二少爷的性命,实属未知。”
话音未落,一御医神色匆匆地冲出:“侯爷,二少爷醒了!”
白洛在远处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醒来,正好,取人性命易如反掌,但想要让人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却更需一番心思。
锦婳和芸香听到这个消息,皆是面露惊异,然而看到白洛那从容不迫的神情,她们心中的波澜也渐渐平息。
永昌侯欲亲眼确认,却被御医拦下:“内有隐患,侯爷还是莫入为好,况且……”
御医的语气颤抖着,最终跪倒在地,“微臣虽保二少爷性命无忧,但他往后的生活,恐怕将如同傀儡,了无情趣……”
那未曾言尽的话语,在空气中悄然飘散,其中的悲凉不言而喻。
白洛听罢,眸中掠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周围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
她低语责问芸香:“你这丫鬟何故吵闹着要回?”
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却让人猜不透其真实意图。
芸香一愣,不明所以。
而锦婳则敏捷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顺从。
芸香赶忙跪下,急切地说:“贵妾,奴婢……”她的举动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还想狡辩!”
白洛骤然发怒,威严之下,芸香颤抖着低下头,不再言语。
“入门时难道无人教你规矩?既如此,你便去做粗使丫鬟吧。”
白洛的话锋一转,“既喊着要回,即日起,你便留在二少爷院中为奴。”
这两句话,如冷水浇头,让芸香瞬间清醒,她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心中虽然暗喜,但在低头的那一刻,她面上的表情却无人能识。
虽然粗使丫鬟的日子不会轻松,但那将是她踏入陆承宣身旁的开始。
陆承宣如今已是个活死人,作为贴身丫鬟,她可以肆意行事而不必担心有人知晓。
表姐惨死于陆承宣身手,而今终于有机会,为表姐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