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白洛蓦然醒来,却发现陆庭樾竟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那一刻,她的心不禁为之愣怔。
今日正是科举考试的大日子,白洛望向窗外那渐渐明亮的天际,心知肚明,这样的时刻怎能让陆庭樾沉溺于温柔乡。
于是,她轻声细语,温柔地唤醒了他:“爷,小的帮您更衣吧。”
陆庭樾缓缓睁开双眸,眼神中尚有朦胧的睡意,却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更衣之时,室内静谧无声,只有女子的手轻柔地绕过他的腰间,细心地理顺着衣衫,每一处皱褶都被温柔地抚平,满溢着深情与关怀。
在这决定命运的日子里,能够相伴左右,两人之间竟意外地流露出几分夫妇间的默契与模样。
“爷,无论结果如何,您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白洛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虽然她心中明白,对于一心追逐功名的陆庭樾而言,这些叮咛或许并未能真正入耳。
科举考试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连续多日的考验,对每位考生都是身心的巨大消耗。
有些人半途便难以支撑,最终选择黯然离场。
至于陆庭樾,是否也会走上同样的路,无人知晓。
侯府为了及时掌握他的情况,特别派遣人手秘密监视,而这个任务,不巧落到了白洛的肩上。
清冷的早晨,白洛陪同陆庭樾乘坐马车前往考场,临别前,她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吉祥话,字里行间皆是满满的祝福与期盼。
待与陆庭樾分开,白洛又悄悄吩咐锦婳,让她去与刘誉简短交谈,仅需表露侯府的心意即可。
不久,宋言之缓缓步入视线,白洛主动迎上前,以礼相待:“宋公子,愿您金榜题名,未来能福泽惠及万民。”
科考结束,白洛独自一人返回预先安排好的客栈。
原本计划趁此机会偷偷探访永昌侯的书房,以解心中的谜团,奈何因要时刻关注陆庭樾的状况,这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另寻良机。
科考连绵三日,白洛独守客栈,虽有了更多的外出自由,却也不愿白白浪费时光。
况且,陆庭樾那般倔强的性子,半途放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主意既定,白洛开始着手准备前往旧识康叔的住处。
自从上次匆忙一瞥于宫中,她便再未有机会见到康叔,平日里只能托付富临代为照料。
康叔曾是她童年时期的守护者,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时过境迁,不知再次相见,康叔是否还能认出已经长大成人的她。
不同于富临他们,康叔早已搬离了喧嚣的谭府,独自一人隐居在城外的偏远之地。
欲见康叔,意味着白洛必须出城,而城门处的官兵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
机敏的白洛突发奇想,借用锦婳的名义,假借探亲之由,巧妙地混出了城门。
康叔如今的生活与昔日在谭府的光鲜截然不同,他的住所隐蔽而偏僻,白洛几经曲折才找到了那扇斑驳的木门,不料却被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挡在了门外。
“来者何人?”
少年的目光敏锐,带着不输成年人的戒备之心。
“我特来访康叔,乃其故友之女,阁下又是哪位?”
白洛礼貌作答,少年脸上浮现出疑惑,“我自然是其子,你这身华贵装扮,恐非家父平日所能结交之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吗?”
白洛心中惊讶,但她保持着耐心,缓缓解释道:“昔日康叔并不似现在这般落魄,我与他失去联系多年,虽然多方打听,始终没有消息。直到前不久在街市偶遇他售卖糖葫芦,才知其近况。但据我所知,康叔的妻子早年过世,未曾生育,他更是立誓不再续弦,你怎能自称其子呢?”
少年听罢,并未表现出丝毫尴尬,反而挺起胸膛,坚毅地回答:“我是爹爹收养的孩子。”
他语气坚定,“爹爹承诺,只要我努力学习,将来就能永远陪在他身边,继承他儿子的名分。”
在他的世界里,康叔便是最伟大的父亲。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姐才对,快请表姐进屋休息,喝杯茶解渴吧。”
此时,秋日阳光炽热,即使出身侯门、惯于养尊处优的白洛,也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凭你一句话就想进我家门?难道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少年警惕心极高,让白洛不禁哑然失笑,“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编织这样的谎言?”
少年沉默了,显然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行。
白洛无奈之下,轻轻笑出了声,从钱袋中取出三两银子递给了少年:“这样吧,你帮我进去拿把椅子出来,如果我说谎,这钱就当是买你椅子的费用,如何?”
少年的眼神在银子的诱惑下闪烁了几下,最终还